有個詞,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想商穎是個中典範。
我一直不明白,她何以能把“不知廉恥”幾個字演繹得如此清新脫俗,仿佛她從始至終浪蕩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並沒有讓人覺得半點突兀。
她的挑逗再也無法撩撥我,卻也沒有讓我覺得厭惡。我隻是痛心,痛心她把自己明明可以很好的人生過得這樣的操蛋,她自己把自己給毀掉了。
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不知悔悟。
我不曉得她心裏到底裝著誰,是漠飛?傑西?亦或者是我?或者我們誰都不是她心之所屬,她誰也不愛,包括她的孩子,包括她自己本人。
她活著,就是來禍害他人,以及自己。
用餐的氣氛因為商穎的言詞而變得壓抑,我是忍著滿肚子怒火跟她把一頓飯吃完了,結賬的時候我看了她很久,盯著她那張美豔如昔的臉,真真的心如刀割。
多渴望她能變得純粹些,簡單些,不要這樣詭異可怕。
我從不懼怕任何一個人,卻獨獨想躲著她,因為不知道如何麵對她。到底是慈悲一些,還是應該狠毒一些。我在想,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如此對我,我早已經把對方挫骨揚灰了。
我看她把杯裏的酒喝完過後,才輕聲道,“小穎,歡顏是我心裏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夠看在我們當年的情分上放她一馬,可以嗎?”
“當年的情分?你的意思我們倆現在就沒有情分了?”她眸光一沉,睨著我冷笑了下。
我頓時被她這樣子激怒了,我若不念及當年的情分,何須千裏迢迢去美國那貧民窟小鎮去找她,何須給她一張無限信用卡,又何須苦苦勸她回頭是岸。
但她涼薄的樣子令我覺得很諷刺,感覺自己心心念念為一個女人做了那麼多,結果她十分的不屑。所謂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大抵就是她對我這態度。
於是我冷冷道,“我們倆有沒有情分,要取決於你的態度。”
我說著站了起來,但看到她那冷漠不屑的樣子,忍不住又補了句,“對了小穎,忘記跟你說了,給你的那張信用卡我停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就找願意為你做事的人好了。”
而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沒再問她多餘的事兒。知道了秦漠飛結婚這謠傳過後,我就確定自己要做些什麼了,無論如何,這輩子能護著歡顏一點算一點,她是唯一一個我願意並隻想對她好的女人。
“馳恩,秦馳恩……”
商穎在我後邊大喊道,也緊跟著出來了,但她沒有追過來。我沒有再理會她,覺得我們倆實在沒有再保持聯係的必要了,她這樣的女人我敬謝不敏。
有些人一輩子都放不下,但有些人,真的分分鍾就放下了。人和人之間的情分能保持多久,並不是取決於自己,而取決於對方的態度。
回到酒吧過後,我思來想去,還是讓塔納派人去盯著商穎的動向,想看看她的人脈圈都是些什麼人。我總覺得她是在布局算計我們,但又覺得她沒有那個智商,所以很疑惑。
我端了杯酒,就倚在樓上的圍欄邊俯瞰下麵大廳裏妖孽瘋狂的男女們,心裏頭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悲涼感。想想自己這操蛋的三十多年,有些萬念俱灰。
以後我死後的座右銘,大概得這樣寫:生得窩囊,死得憋屈!
現在我的生命要用倒計時來形容了,活多久不是重點,能不能看到歡顏幸福才是我最惦念的事兒。她一定不知道,在這世上還有個比秦漠飛更愛她的男人,唉!
“老板,老A回來了!”
我正胡思亂想著,塔納忽然走了上來跟我道。我瞥了他一眼,淡淡蹙眉,“怎麼事先沒有告訴我?”
“他說有急事,這會在酒吧門口等著。”
“讓他上來!”
我和老A的關係因為那次送貨而變得有些生疏,我對他的疑心還在,至於他的小動作什麼的,我倒是沒有再介意。我的存在不可或缺,他們還不至於想要我的命。
不一會兒,塔納把老A帶了上來,他一身風塵仆仆,看起來憔悴得很。我有點兒納悶,狐疑地看了他許久,才把他叫進辦公室,給他倒了杯威士忌。
他也沒急著講話,默默地把一杯威士忌喝光了,才長長吐了一口氣,抬頭很嚴肅認真地看著我,“老板,你的病必須治療,否則你會死去的。”
“誰跟你講的?”
我記得這事兒除了慕少卿之外就無人曉得了,老A是哪裏嗅到的風聲?
“你是我們的主,我和我的手下,還有黑三角的所有人都要依仗你過活,你不能死,所以我懇求你去治療!”
他說著居然“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倔強的樣子忽然就觸動了我心頭最軟的部位。我又想起了小時候他護著我的樣子,還有他偷偷深愛著媽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