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的行為讓我對他徹底失去了興趣,我決定不再重用他。我讓塔納接管了他的一部分手下,而他則直接安排在了泰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離開。
其實,拋開他意見上跟我相左之外,他本身也老了,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雇傭兵,即使能力再強也抵不過流年的摧殘。他略顯佝僂的背脊和眉宇間呈現的皺紋,都在默默地告訴我他老了,已經不能夠在我身邊出生入死了。
我在泰國給他置辦了房子,車子,還配有保姆和幾個忠心的下屬,算是變相地讓他安度晚年了。
老A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安排,在塔納的護送下離開了魔都。他可能也曉得我的心思,上飛機的時候給我打了個電話,“Jon,無論如何我始終希望你過得很好,以後你有需要的時候就告訴我,我義不容辭。”
我想這是他的真心話,所以記在了心裏。老實講,若非他對媽媽的一番深情厚誼,我可能會因為歡顏的事情殺了他的,哪裏還會如此善待他。
索菲婭執意要留在我身邊,我拗不過她,同時也擔心她被阿飛的人盯上,所以就讓她留在了我身邊。但不準她離開院子,一切都深居簡出。
魔都因為秦家的這場變故而更加的風起雲湧,陳家和薛家和秦家一次強烈碰撞沒有討到半點便宜,反而損失慘重,所以兩家人又來討好我了,想從我這裏找點兒彌補的措施。
我對他們避而不見,因為這事他們從頭至尾沒有知會過我。再有,居然抓歡顏的孩子,這件事情絕對不可原諒,我甚至在想如何幫她出這口惡氣。
但我沒有動手,我知道秦漠飛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等他們去鬥。而我則靜觀其變,因為我和秦家之間的恩怨也迫在眉睫,我沒有時間再耗著了。
我活這麼多年,心裏唯一釋懷不了的就是被秦家趕出家門的事,媽媽一輩子的血淚史如烙印般地刻在了我的心頭,縱使我有心想釋懷都釋懷不了。
而我本身可能時間不多了,慕少卿給我配置的藥不曉得有沒有用,我最近身體沒覺得太難受,但也沒有好轉的跡象。或許,在我與秦家魚死網破的時候,就是我大限之期。
但也沒關係,對於生死我早就沒所謂了。就是放不下歡顏,她是我心頭永遠的痛,我悔不當初,卻又無法彌補當年的錯。想給她所有,可又沒有資格。
我想,人真的有輪回的話,“沈歡顏”三個字一定會追隨我生生世世,我不會忘記。
我沒能再去看望她,因為她所在的那一層住院部,全部被秦家的保鏢包圍,戒備十分森嚴。
但這不是我不去看她的重點,而是因為秦漠飛。他一直都守在醫院裏,我派去監視的人說他沒有離開過醫院。這說明歡顏的病情很嚴重,她實在經不起任何摧殘了。
所以我不能出現,我的出現會導致秦漠飛情緒化,如果這份怒火再轉嫁到歡顏身上,那她可能真的活不了了。亦或者,她本身就活不了了。
我在等,焦急如焚地等待她的消息,或好或壞。
魔都這兩天天氣很陰霾,連日的大雪下得人心慌毛躁。以前覺得被白雪覆蓋的都市很美,很妖嬈。但我現在覺得壓抑,沒有人知道這白皚皚的雪掩去了多少不堪和醜惡。
禮拜六這天,我接到了老A發來的一封電子郵件,是我讓他調查關於聶小菲背景的事情,裏麵的內容讓我大吃一驚。
聶小菲,女,現年四十八歲。
十七年前她在魔都金色大帝上班,因為跟陳酒勾搭而被他的夫人攆出了金色大帝,最後去了一家足浴店上班,從而認識了在裏麵應酬的商遠成並懷孕。
商遠成因為沒有子嗣,就讓她生下了孩子,並寄養在孤兒院裏。而後他怕東窗事發,就花了一大筆錢把聶小菲送出國了,並每月給她寄生活費。他自己則以領養人的身份領養了寄放在孤兒院裏的女兒,並給她取名為商穎。
商遠成的縱容令聶小菲養成了揮霍的習慣,最終他一氣之下不再給她寄錢,並利用商家的勢力不準她回國。於是聶小菲就在國外當應召女,混跡在燈紅酒綠之中。
她是個天生吃這行飯的人,先後認識了不少黑白兩道的人,最厲害的就算是白鯊了,不過兩人交情還不深時白鯊就死了。
後來的事情我都知道,這郵件上就沒提了。其實聶小菲本人我並沒任何興趣,我震驚的是商穎,想不到她居然有這麼一個詭異的母親。
也難怪她的性情陰晴不定又十分涼薄,敢情就是得到了聶小菲的真傳。
我看了這郵件過後悶了很久,心裏膈應得慌。我對聶小菲本人實在是反感到不行,可對商穎雖然痛心,但還算不得厭惡她,畢竟她是我第一個女人,這份純粹和唯一沒人比得上。
思來想去,我決定約陳酒聊聊,看看他是否曉得聶小菲的過去。
我主動給陳酒打電話時,他特別的意外,同時也很激動,立馬說要來酒吧跟我會麵。但我阻止了,我準備去他的“金色大帝”看看,也許還能遇見聶小菲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