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後悔,後悔把傑西無情冷漠的話帶給了商穎。她最後一句話震撼了我,是悔悟,還是有感而發,我也不知道,總之令我心裏十分難受。
驅車回家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她如此極端偏執,在某些地方跟我何嚐不是一樣。隻是她以作踐自己的方式來報複大家,而我作踐他人。
所以這到底怪誰?
人這輩子,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
車子剛駛入市區,陰霾了許久的天空飄起了小雨。我看時間也不找了,就沒有去公司,直接回家了。但還沒開到家門口,程婉卿就打電話過來了,很急。
“馳恩,公司的賬務出了問題,你過來一趟。”
“很嚴重嗎?”
我一愣,開公司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程婉卿說賬務出問題了,好蹊蹺。她“嗯”了一聲就掛電話了,也沒有說明原因。我想了想,就調轉車頭往公司那邊去了。
到公司過後,程婉卿已經在我辦公室等我了,手裏拿著一遝文件,臉色也不太好看。
“馳恩你看,這是薛陳兩家那邊送上來的財務報告,簡直太囂張了。”她把文件遞給了我,一臉的憤憤不平。
我翻開文件看看下,臉也沉了下來。
自從公司收購了薛陳兩家的產業過後,我並沒有介入他們的運作,所以這其中就出現了不少財務上的漏洞。開始數目不多,我還睜隻眼閉隻眼的。
因為原本公司的帳就有些貓膩,黑三角那邊的錢我一直經過公司的業務漂泊出去做慈善的,這件事一直都是程婉卿在操作,從來沒有出過岔子。
但這次的漏洞很大,薛陳兩家亂上賬,現在詬病就出來了,害得公司的賬麵都無法做平了。他們並不曉得我的帳是專門做過的,這下子漏洞一出來那賬麵上的貓膩就出來了,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這樣下去的話,那邊的事情遲早會被人發現,如果那些賬目全部被查出來,馳恩,我們倆個都要坐牢的。這些年從我手裏流出的資金可不是小數目。”
我自然明白程婉卿的擔憂,我在黑三角那麼多年,賺的錢不計其數。也正因為這些錢用在了慈善上麵,所以我的光環在那麼強,公司才會被政府列為重點保護對象。
如果這些賬麵被查出來,那麼後果很嚴重。
“先不要聲張,也不要去找薛寶欣和陳酒,我會想辦法處理這事兒的。”
“我知道,那你準備如何處理?馬上要公布這季度的報告了,這個賬做不好的話問題就嚴重了。”
“還有不少時間,不用擔心,這會兒天都快黑了,你先下班吧。”頓了頓,我看程婉卿的臉色仍舊難看,就又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有事我也會擔著。”
她搖搖頭,湊近我衣服聞了一下,蹙了蹙眉道,“馳恩,你身上有很濃的香水味,不會又掉進哪個溫柔鄉裏了吧?”
“……”
我連忙拉起衣服聞了下,果然有股香水味,是商穎慣用的一種迷情香水味。我怕嚇到程婉卿,就沒跟她說我去商穎那邊了,笑了笑沒做聲。
她臉一沉,很痛心地瞪了我一眼就走開了。
我沒有離開,又認認真真地看起了財務報告,在想著用什麼辦法能夠把這賬做上去。這麼多年都扛過去了,我總不能栽在薛陳兩家的人手裏。
……
財務上漏洞的事情我暫時沒有聲張出去,一直在想辦法如何處理這事兒。而令我想不到的是,秦漠飛不曉得從哪裏調出了我的財務數據,拿到了我那見不得光的賬麵。
這事兒我特別蹊蹺,因為公司的管理係統是甄允昊做的,想要攻破他設下的防護係統拷貝走公司的財務數據,沒點兒本事是做不到的。
然而事實上他不但拷貝走了我公司的數據,還留下了十分囂張的一句話:秦馳恩,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
我懷疑過蘇亞,但她現在和商岩走得很近,心已經不在秦漠飛身上了,是不可能幫她的。而甄允昊更不可能,他這人有著職業操守,不會輕易背叛。
所以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秦漠飛手裏有比甄允昊更厲害的人。
不過這賬目雖然有漏洞,但因為往年的帳都是做過去了,秦漠飛一時半會還不曉得我哪裏出問題了,他隻是在一個勁懵我,想我露出破綻。
不過,他若真有那本事把我賬目查出來,那麼我不用掙紮了,直接束手就擒就好。
我們倆約見了一麵,就在蘭若的咖啡廳裏。他把咖啡廳的人都清場了,自己就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盯著我,看樣子也不打算泡咖啡給我喝。
很意外,他這次居然沒有對我恨之入骨的表情了,眸光很淡漠。我坐下過後,他直接把一份數據分析表丟在了我麵前,斜著眼睛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