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就是將大宋接下來的戰鬥計劃直接公布給了兀術,一點都沒有保留,可是直到兀術看見這份報紙之前,他的天羅竟然還沒能將這些消息傳回。
原本的天下第一情報係統,如今竟然遲鈍至此,所以忽列兒才覺得不知是羞憤還是慚愧。
兀術將報紙放回桌上,平靜地說道:“忽列兒,你不必多想,如今的天羅已形同虛設,此事錯不在你。”
“是。”忽列兒沒有多說,但眼中依然是不能釋懷的神色,現在的天羅是他在掌管,兀術不怪他,但是他自己會怪自己,雖然形勢艱難,他也無法做到更好。
兀術站起身,走到地圖邊看著,忽然笑了笑,說道:“趙構如今兵精糧足,再非昔日於我真定大營倉皇出逃之質子小兒了,可惜啊,當初沒能留下他,即便是我也未料到放走了這麼個禍患。”
忽列兒抬頭憤然道:“趙構能是什麼禍患,最禍的還要算是徐子楨,若無這廝,趙構算個什麼。”
“你不懂。”兀術搖頭,悵然道,“當初趙桓和那個狀元皇子都曾試圖籠絡徐子楨,可卻都碰了釘子,而那時,趙構小兒隻是個小兒,獨隻是個皇子身份,別的還有什麼?可徐子楨卻偏偏隻看好了他,從蘇州逃去蘭州,又輾轉去汴京尋他,這是什麼?”
忽列兒皺著眉思考著,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兀術輕歎一聲,接著道:“這是緣法,是趙構與徐子楨的緣法,說不清道不明,換作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情投意合的緣法,就算之後趙構對徐子楨心生忌憚,卻終究未生有什麼致決裂之事,所以要說禍患,終究還是得算在趙構頭上。”
忽列兒哦了一聲,看似明白了,卻沒說一句話。
兀術看著牆上掛著的地圖,前幾年裏,徐子楨突兀的消失不見,趙構朝政無舉措,讓他占了不少地方,可是現在,原本在他手中的北至真定南至徐州的大片區域被宋軍搶了回去,最近更是連失大名府東平府諸地,以至於他現在隻能真的如李綱所說,隻能龜縮於一隅罷了。
報紙上這篇東西所說若是真的,那麼他更是即將被圍,如今他大半人馬都調來了京兆府,河南府潁昌府等各地早就沒多少守軍在了,麵對宋軍各路人馬齊至,那幾個地方根本守不住,現在他隻能依秦嶺據漢江,守一時是一時了。
忽列兒的心裏一陣黯然,想四王子如此人物,卻不知怎的走到了這一步。
正在胡思亂想間,忽聽兀術道:“忽列兒,那個苗傅這幾日如何?”
忽列兒答道:“暫時未試探,尚且不能確定。”
兀術點點頭,回身看向他:“那你就找個機會,將樊川草場之地讓他知曉吧。”
“啊?!”忽列兒一驚,卻立刻明白過來,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