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傅頓時一臉驚喜,急忙道:“小弟早有此意,隻是怕高攀了兄長,未敢言及……”
話沒說完就被耶律雄安一把按住,正色道:“什麼高攀低攀的,這話說得掃興,來,咱們這就拜上!”
說著已經叫來小二,就在這酒樓裏頭擺上香案供上三牲,當眾結拜了起來,這時旁邊吃飯喝酒的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都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可那耶律雄安卻根本不在乎,看著就象個沒心沒肺且喝多了的混貨。
苗傅硬著頭皮和他當眾拜完,又回到桌上喝酒,耶律雄安也不知是剛才說得傷心還是現在結拜了開心,又連著喝了不知道多少酒,漸漸的舌頭大了起來,腦袋一沉一沉的,看著象隨時會醉倒在桌下的樣子。
“大哥,你府上在哪裏?小弟先送你回去休息吧。”苗傅還很清醒,忍不住問道。
耶律雄安咧嘴笑道:“我沒……沒事,咱們接著喝,今天喝個痛快,不然也……也不知還能有幾頓能喝的。”
苗傅故作詫異:“大哥此話怎講?”
耶律雄安醉眼朦朧,還不忘四下看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道:“你不知道,為兄看著雖任都總管,其實……嗝……那都是虛的,永興軍路靠著那種師中的地盤,他時不時的來找我下麻煩,那地方的宋人都暗中向著那姓種的,我這都總管就……就他媽是個狗屁。”
這說得就太尷尬了,苗傅都不知道接話,不過耶律雄安卻用更低的聲音又道:“兄弟,方才忽列兒大人的話你也聽到了,宋人幾路大軍已都開來了,你是宋人,又曾任軍中要職,可知道這些人的戰力如何?”
苗傅苦笑一聲,搖頭道:“如何?那可都是不好相與的主,可以說大宋能打仗會打仗的就數那幾位了。”
這話倒是說得真的,這些年裏大宋名氣最響的是徐子楨,可他畢竟是白身,軍中真正的名帥勇將還是宗澤種師中等幾人,其實這在金國之內都不算是秘密,耶律雄安問這話顯然隻是喝多了隨口問問,最好苗傅跟他說一般般,那他就能混個心安似的。
耶律雄安似乎被苗傅的答案弄得一下子沒了鬥誌,泄氣道:“宋人那幾路軍已經開起,可卻直至今日方才與我們說,明顯是未曾早早探到消息,這天羅也越來越不中用了,樊川都快空了,這仗可怎麼打?”
他一句醉酒的囈語般,卻讓苗傅聽到了一個關鍵詞,立刻裝作不解地問道:“樊川?這事與樊川何幹?”
“啊?!”耶律雄安一驚,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一般,急忙道,“老弟,方才是哥哥我說漏了嘴,你聽了就聽了,隻當沒聽到,不然哥哥的性命可不保。”
苗傅麵露不快道:“大哥將我看成什麼人了,何況你又未說樊川是何意。”
耶律雄安連忙賠不是:“是是是,是哥哥說話不中聽,唉,既然都說了就告訴你吧,如今大帥全麵收縮,兵力全在京兆府左近,這樊川……”他又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便是我大軍如今的糧秣囤積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