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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入冬的樊川,風輕雲淡安靜祥和,一條寬闊的河流如玉帶般縱貫此地,兩岸樹木成林,遠處廟宇間隱現兩座寶塔,確是一片好風景。
兩個人影出現在岸邊林間,一僧一俗一老一少,和尚是那個老的,頭頂上毛茬茬的沒刮幹淨,樣子看著也是吊兒郎當沒個正型,青年那個看著倒還更穩重些,眼神深沉認真地打量著遠處。
來的是魚沉大師和路青,兩人都是天下會裏的好手,這次來樊川放火襲糧倉的活正是交給了他們。
魚沉嘖嘖稱讚道:“景還真不錯,等打完了仗,老子要沒死的話就來這兒了,青山綠水佛寺寶塔的,還真是個坐吃等圓寂的好地方啊。”
路青回過頭古怪道:“大師你是認真的?這地方隻有寺廟多,可沒酒沒肉沒姑娘,你能呆幾天?”
魚沉雙掌合十口誦佛號:“阿彌陀佛,願舍諸般欲,換得長太平。”
路青撇嘴:“得了吧,你老人家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
魚沉一巴掌扇過去,笑罵道:“知道你還跟老子扯,幹活。”
路青敏捷躲過,嘿嘿笑道:“待會兒你上,我在外看著。”
魚沉道:“滾蛋,你小子輕功那麼好,偷雞摸狗的活當然你去。”
路青道:“別啊,高郡主不是說金狗故意放風出來的麼,那還不是一堆人等著圍咱們,你老人家身手好,當然你去。”
“長得俊的去,所以你去!”
“我去!我不去!”
“你又跟徐子楨那小子學說話!”
兩人鬥著嘴漸漸遠去,朝著那兩座塔的方向,那裏是樊川名寺華嚴寺,在寺北不遠處有一處營地,門外看著沒多少守衛,似乎隻是尋常軍營,隻是卻沒人會想到這裏竟是金軍南征大軍的糧草總囤積處。
營外柵欄密集,從柵欄外看進去隻是片片營帳,在營帳包圍之中的深處卻是一大片空地,那裏堆放著如小山一般的草料與糧食,頂上蓋著雨布,哪怕從遠處的山頂看來也基本看不出什麼來。
日已西沉,暮色昏黃,魚沉和路青經驗老道,特地選在這個時候來,光線不夠明亮,若是等天完全黑了之後再放火的話反倒會被火光映出身形。
這裏的金兵似乎就是尋常糧倉守衛的人數,沒有刻意增多,魚沉和路青互視一眼,手一揮,各從一邊竄了過去,在巡邏金兵交錯時的視線盲區中溜進深處,不多時幾股黑煙升起,並伴有片片火光。
“來人來人!走水啦!走水啦!”一陣驚慌急促的警報,打破了這個黃昏的寧靜,軍營中頓時亂起。
糧草堆兩側迅速奔來兩隊百人,遠遠隻見兩人如鬼魅般在營中空地閃過,畢竟這裏是糧草重地,立刻越來越多的金兵穿插搜尋,叫喝聲此起彼伏,很快,魚沉和路青的身形落入了金兵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