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爬上天空,應宸便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大廳了。嚴錚剛下樓便看見他一身著黑色廣袖長袍坐在大廳中央,夏鴻以及昨日見的那位酒樓管事分別一左一右規矩的站立在他身側。
嚴錚微微皺眉,隨後將對應宸的猜疑壓在心底,向位於大廳中央的三人走去。
“墨公子早。”嚴錚毫不客氣的在應宸麵前坐下,看看站在他身後的酒樓管事,“管事怎麼也在?”
陸越澤麵對嚴錚的試探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將其擋了回去。
“昨日是在下招待不周,隻是當時天色已晚,小店不好打擾,故今日特來向幾位客人聊表歉意,還請幾位勿要放在心上。”
見管事的解釋,嚴錚一時也找不出漏洞,隻能作罷,低頭扒拉自己麵前的食物。
已經用完早膳的應宸坐在他對麵,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用完膳,嚴錚抬頭直視:“對了,墨公子,此地雖說是北境地界,但還是不宜久留,為了以防萬一,還請兩位去收拾行李,我們早日啟程。”
應宸嗯了一聲,擺擺手,夏鴻對著他彎彎腰起身離開。
見人行動,嚴錚也不再逗留,對著剩下的兩人點點頭便起身回房收拾行李。
陸越澤看著他上樓的背影,壓低聲音。
“主子,需要屬下跟著過去嗎?”
“不用。”
坐在大廳沒等待多久,兩人便收拾好東西下了樓。
出了酒樓,一行人沒多久便到達此次所行目的地附近。
嚴錚坐在馬背上,遙看前方若隱若現的北境駐守營地,內心一直懸著的大石頭這才終於緩緩落地。
“前方便是北境大營,到時墨公子還請先去歇息,晚些時候在下再向父親引薦您。”嚴錚轉頭麵向應宸主仆二人。
應宸看看前方,接著將目光放在嚴錚臉上,與他對視,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嚴小將軍,在下覺著可能不用了。”說著他眼神似有若無的瞥瞥嚴錚的身後,微微暗示。
嚴錚疑惑的皺眉,順著應宸所指的方向望去,便見一人身著一身北境將領裝束,向著他們所處的方向行色匆匆走來,沒多久便到了他們麵前。他條件反射的看看身後,緊接著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翻身下了馬。
“爹,您怎麼來了?”他不記得自己通知過他自己今天要回來啊,簡直神了。
嚴鄲看了眼站在自己麵前的兒子,冷哼一聲,隨後將目光停留在依舊坐在馬背上的應宸身上,應宸麵對他的審視微微一笑,毫無畏懼。
打量一番後,他擺擺手,開始趕人:“你先回去換身衣服,這裏交給你爹。”
嚴錚看看他們倆之間的氛圍,總覺著有些奇怪,和他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樣,猶猶豫豫,最終還是沒問出口,隻能幹巴巴的道了句:“那爹你們聊,三思而後行啊。”
嚴鄲看了他一眼,似不耐煩的道:“趕緊走,你爹比你懂的多。”
“哦。”聽了嚴鄲的話,嚴錚縮縮頭,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相信自己老爹,向大營慢吞吞的走去。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他們麵前,嚴鄲這才麵向遠道而來的客人,整理整理自己的儀容,換了一副表情,臉上帶著些許的恭敬,對著馬上的人單膝下跪行禮。
“下官見過王爺。”
應宸坐在馬上,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微動:“免禮,大將軍多禮了,在下現不過一介草民罷了。”
雖是這麼說了,但嚴鄲站起身後麵上神情依舊不變,微側身讓出前行道路,伸手。
“王爺您說笑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裏麵請。”
應宸隨意的嗯了一聲,雙腿夾了夾馬腹,馭馬向大營走去,夏鴻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麵。
下了馬,嚴鄲將兩人引去主帥營地,賬內已經泡好了熱茶。
應宸自然的在主位上坐下,夏鴻立於身側呈保護姿態。
“前段時日我所說的大將軍考慮的如何了?”應宸一手端著茶,看了坐在下位的嚴鄲一眼,輕抿一口茶水,“上好的龍井,大將軍破費了。”
“王爺客氣了,應該的。”嚴鄲拱拱手,“至於您先前所說的事,下官的態度還不夠明確嗎?”
應宸笑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眉看向他,“如此,便合作愉快了。”
嚴鄲自嘲的笑笑:“可憐老夫為官多年,卻不得清醒,還未多謝王爺三年前對北境的相助。”
應宸嘴角勾起,臉上卻不露聲色,讓人無法從他的麵部表情上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