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卻將他推開,他的西裝以及白襯衫都布滿了汙漬,渾身都散發著爛菜葉的腐臭味,俊臉沉下,一字一頓的回答:
“你們老公的死與我無關,我跟你們一樣都在找真正凶手,若你們能信我,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可他的話卻絲不能撥動那些人心弦。
“你閉嘴,你就是殺人凶手,還命來!”一道低吼響起,就見一個男人拿著臭水桶,就往唐時身上潑去。
“時哥小心!”
喬北驚恐低喊,正要上前幫他擋,可這時,一道身影卻比他更快一步,緊抱住了唐時的身軀。
“砰!”
冰冷的水全數潑了下來。
其中還有幾顆冰塊都沒化,葉一心被砸的頭暈目眩,那冰冷的水漬順著她的衣服,浸濕進她的皮膚,凍得她血管和骨頭都僵凝住。
她像是失了聰,四周的嘈雜聲都聽不見,抬起頭來,看著唐時漆黑的眼眸,似乎看到他那神色中一抹緊張。
原來,他還會緊張自己啊……
而唐時看著懷中濕漉漉的女人,沉著的俊臉瓦解,摟著她的手臂都不敢多用力,眼底裏染上了猩紅,低聲怒吼:
“把這些人全都抓起來送警察局啊,討公道是吧,打官司是吧,我唐時陪你們幹到底!”
“是!”
早該這樣了。
死者家屬發現自己鬧大了,一個個麵露膽怯,丟掉了手頭上的東西,就要倉皇落跑。
結果,卻被唐時帶來的保鏢紛紛堵在了門口,用繩子綁的牢牢,嘴巴也被堵上,再也叫不出一點聲音。
而葉一心隻看得到唐時,忽而她笑了,眼角泛著淚花,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無比沙啞的嗓音道:
“唐時,你不用可憐我,就當我還債了。”
她知道自己既然下了決定,就應該躲遠遠地,可忍不住就是想靠近,見不得他受傷,比自己還要難受。
她隻想償還一點點,真的,讓自己心裏也好受些。
……
事實證明。
當時在會場上,她對唐時說出來的話,是真的被冰塊給砸傻了,腦子犯抽才會說。
唐時走了。
將她放在休息室,讓喬北找了醫生過來,餘光也不曾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鍾就走了。
對了,當時他還甩給自己一張銀行卡,提醒她,“這是醫藥費。”還將外套脫下披在她肩上,擋住了她濕透的衣衫。
就在葉一心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以為他對自己有留情時,他修長的指腹卻在她額頭上的傷口按壓,嗓音性感又冷漠:
“葉一心你以為你欠我的,這樣就能還清嗎?我要你永遠記住我,不死不滅,哪怕成為蠱蟲,我也要在你心尖上狠狠咬一口!”
葉一心不自禁蜷縮起雙腿,手臂緊緊環抱住膝蓋,腦袋輕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唇掰翁動。
這個男人啊。
若真對她冷血起來,比對誰都無情。
很快,喬北就帶著醫生趕來,手中拎著一個高級黑袋子,他看著葉一心這幅慘樣,收起了許些敵意。
“諾,這個是時哥告訴我的尺寸,給你買的衣服。”他走上前,將衣服遞給了她,“一會兒你去換完藥去更衣間試試,看看尺寸合不合適。”
“謝謝。”
葉一心借過。
醫生準備好了紗布和器械,撥開了她的劉海,看著她額頭上的大包,提醒道,“一會兒忍著點疼。”
“好。”葉一心雖應的爽快,可當經曆時,那鑽骨的疼令她臉色發白,大片汗珠浸濕發絲。
喬北在一旁看的都起雞皮疙瘩,換成他早就吼成豬叫,可葉一心卻咬緊了牙關,一聲也沒有吭。
親眼看著她上完了藥,喬北再也無法對她露出敵意,輕咳了聲,“你自己注意點傷,總而言之,今天是你幫了時哥一劫,謝謝了。”
“不用。”
葉一心嗓音沙啞,低著頭,擋住了臉上的憔悴,拎上了黑袋,走進了浴室。
喬北趁機送醫生離開,再次回來時,浴室聽不到水聲,葉一心也已經不見了,隻有桌子上擺了件唐時的西裝外套,被疊的整整齊齊,上麵還壓著他給的銀行卡。
她沒要。
一分錢都沒要。
喬北趕緊開車回到了別墅,將這兩樣的東西轉交給了在書房裏的唐時,他正坐在了落地窗前,一條腿搭了下來,衣領被解開了幾粒扣子,修長的手指縫隙夾著根煙。
當視線迷離看到這些東西時,他的心比今天被砸菜葉要痛上好幾倍,眼神越發冷下來:
“蠢貨,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鋼鐵,可以無止境的透支,那就讓她繼續作,去透支,誰樂意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