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騫此時拉著軍醫正向司焱辰彙報營中突然出現的怪病。
據軍醫所言,那些患病的幾乎都是前幾日被狼咬傷的士兵,病情較輕者發熱,神智不清。重者畏水畏風,有癲狂之症。發狂之時還會咬人。
這病太過罕見,軍醫也束手無策。
司焱辰問道:“有多少人患病?”
徐騫答:“兩三百人!”
“那將這兩三百人與其他將士隔開,此病尚不知是否會傳染,若是如傷寒,瘴氣之流,傳播開來,後果不堪設想!”
徐騫也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趕緊下令。
寧成昭提醒道:“殿下,此事會不會與北胡有關?”
司焱辰擔憂道:“這也是本王最擔心的。若真是北胡所為,那這或許隻是開始!”
……
顧蔓的熱退了,可現在又開始發冷。
身上已蓋上了兩張被褥,依舊冷的發抖。意識也是模糊不清,似醒非醒。
沈清河握著她的手,心急如焚。他怪自己醫術不精,竟診不出來她到底是何病。若是在京城,或許還有救,可在這崎門關,隻有軍醫,即使知道患得是何病症,也不一定能有藥醫治。
菱兒在一旁哭的梨花帶雨,槐安也是心裏著急,隨口說了句:“顧爺這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哭?”
哪知菱兒哭的更傷心了。
這時,顧蔓迷迷糊糊地喊著:“水,水!”
沈清河趕緊端來水,將顧蔓扶起來,靠在他胸膛上,“十三,水來了!”
顧蔓悠悠睜開眼,看到那杯水,突然喉嚨裏就跟有螞蟻在咬一樣,疼的她使勁咽口水,饒是如此,依然消除不了那種痛覺,最後一把打掉水杯,難受地勾著脖子,不停地搖著頭,說不出話,極為痛苦。
“十三!”
沈清河慌忙抱住她,摸著她的頭,“別怕,別怕!”
顧蔓覺得難受極了,萬蟻噬心般難受,她莫名其妙地亢奮,意識似乎都不屬於自己。
喉嚨處的不適讓她想咬人,於是,她直接咬在了沈清河肩上……
沈清河眉頭輕皺,將她抱的更緊。
鮮紅的血很快便染紅了他的白衣,顧蔓好像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氣在咬他,鬆口時,直接軟軟地倒在了他懷中。
“十三……”沈清河兩眼通紅。
槐安眼見這一幕,驚道:“狂犬病!”
菱兒也被剛才顧蔓發狂驚到了,聽了槐安的話,問道:“什麼病?”
槐安輕歎一聲:“聽過恐水症嗎?”
菱兒搖搖頭,沈清河卻瞪大了眼睛,看向槐安:“恐水症?”
“沒錯!顧爺及營中那些士兵患的應是此病。”
恐水症沈清河是知道的。他曾在一本《肘後方》的醫書中看過:凡捌犬咬人,七日一發,三七日不發,則脫也,過百日則大免爾。(注1)
這還不到七日……
但裏麵記錄的是被瘋狗咬傷,並非狼。當時他也有所顧慮,及時地用鹽水為顧蔓清洗傷口,沒想到還是……
他看了眼懷中已安靜下來的顧蔓,那嘴唇蒼白幹裂,若不及時醫治,即便不會病死,也會被渴死。
他將顧蔓輕輕放下,蓋好被子。
“等我回來!”
說罷,拿起劍便要出門。
槐安攔住他:“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