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慕夏失眠了。
翌日,是慕夏爸爸的忌日,所以慕夏很早就起來,手放在把手上,深吸一口氣,然而出去大廳後,發現沒有看見莫澈的身影,而他房間的門緊閉著。
慕夏不禁鬆了一口氣,取過雪姨準備好的麵包立刻出門。
“慕小姐,這麼急著走了嗎?”
“嗯,有些事情要做。”慕夏為了避免再次被人圍攻的事情發生,帶了墨鏡和帽子把自己的容貌掩蓋住。
剛踏出門口,就看見雲子琳的車就停在一邊。
慕夏怔了怔,心生暖意,雲子琳很快就從車裏下來,從縫隙中看見副駕駛位上多了兩束白菊花。
“沒想到你會來。”以往住在雲子琳家,都是她載自己去的,今年沒有和她住一起,慕夏本想著就自己去,沒料到雲子琳已經在等候了。
“廢話,我能不來嗎?”雲子琳拉好安全帶,歎了一口氣,“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昨晚搞砸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慕夏撇撇嘴,搖搖頭不願意說。
兩個小時後,車子在一處墓地停下,慕夏熟悉地繞過眾多的墓碑,走到一個位置前頓步,看著墓碑前已經放著一束馬蹄蓮。
白色的馬蹄蓮,帶著深沉的思念和無盡的情感,慕夏睫毛微動,忍不住左顧右盼,想看看心中想的那個人是否還在。
“阿姨她,比我們還要早啊。”雲子琳歎了一口氣,“每年都是送馬蹄蓮呢。”
是啊,因為爸爸最喜歡的就是馬蹄蓮,然而幸語語永遠都不知道,爸爸會喜歡是因為這是幸語語第一次送給他的花種。
慕夏看著被擦得幹淨的墓碑,慢慢蹲下身子,把白菊花放在旁邊,伸手撫摸著上麵的字,回憶慢慢湧上心頭。
“爸爸,為什麼遛狗要幫著繩子,它好像不開心。”小時候的慕夏總是心疼自己的狗狗被限製了自由。
“它們很聰明,但還是需要我們的看護,不然容易失蹤或者出意外。”爸爸寵溺地揉著她的頭發。
慕夏最大的心願就是溫暖的爸爸一直陪伴自己長大,每一次他上班離開她總是非常不舍,在家裏揮手一直揮到院子裏,要不是幸語語把慕夏摟在懷裏,慕夏一定會衝過去。
因為爸爸一走,就是幾個星期,其中一次印象最深刻,就是他給家裏的小銀買了新狗窩,大得慕夏都可以鑽進去睡覺。
那一夜,慕夏真的在裏麵和小銀一起睡了。
說是小銀,其實它已經成年了,體型龐大,慕夏總喜歡騎在它身上,這個周末,爸爸和小銀去了一個新開業的遊樂園,慕夏因為過多的作業不得不被幸語語強迫留在家裏。
她不舍地看著爸爸和小銀離開,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又在想過去的事情嗎?”雲子琳打斷她的思路,遞給她一張紙巾,慕夏忽而撲進她的懷裏,嚎嚎大哭。
連同最晚的悲痛,一起發泄出來。
“你爸爸最希望的,就是你感情的道理可以暢順。”雲子琳知道她今天哭泣的原因不單純因為想念爸爸,痛惜地摟住她的肩膀。
慕夏緊緊攥緊她的衣衫,泣不成聲。
兩人就這樣緊緊地相擁,良久,慕夏紅著眼深吸一口氣:“終有一日,我會還爸爸一個公道!”
雲子琳重重地點頭。
兩人順著道路緩緩行走,慕夏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著陌生的來電,無精打采地接過,手機那頭良久都沒有回音。
慕夏疑惑地看了看,正要掛電話,手機終於傳出一把女人的聲音:“是慕夏嗎?”
她的手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睜開雙眼,等那人掛了後,慕夏還沒有反應過來,雲子琳在她眼前晃晃手,看見她手機來了短信,直接搶過來看。
上麵寫著一個地址,一個酒店的地址。
“她約我見麵。”慕夏呆滯地看著雲子琳,有些不知所措,“怎麼辦?”
“誰?”
“紀天薇。”
慕夏說出名字之後,雲子琳立刻拉著她上了車,飛快地向酒店駛去:“都主動送上門了,怎麼可能不去,就要去會會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她嗶哩吧啦地說了一大堆,慕夏都沒有聽進去,隻覺得腦子裏都是莫澈吻紀天薇的場麵,即將要去見那個女人,說不緊張是假了。
似乎有種小三遇到正室的心虛感。
到了酒店,雲子琳給慕夏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在車上等著她。
慕夏沉重地走上電梯,走著昨晚的路,明明是一樣的距離,昨晚卻覺得很長,今天卻嫌太短,一下子就到了那間房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