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局說著,舒展了一下眉頭,衝對講機裏的屬下吩咐道:“這兩天大家都辛苦了,人質安全救出,所有人功不可沒,你們也累了,大家先分批休息吧,因為案子還沒有結束,後麵恐怕隻會更棘手,所以,完了咱們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查案,這案子的背後遠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說完後,又衝來彙報情況的屬下道:“通知家屬來認領屍體吧!”
“已經通知過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嗯。”
幾人這邊正說著,忽聽碼頭傳來幾道悲愴又淒厲的痛哭尖叫聲。
“老公————”
“爸!!”
“爸————”
緊跟著,就見劉雲慧和蘇薇哭著朝蘇澤的屍體飛撲了過來。
劉雲慧一頭栽進蘇澤的懷裏,抓著他的衣領,情緒激動的拚命搖晃著他的屍身,“老頭子,你給我醒來,醒來!嗚嗚嗚嗚嗚…………”
“爸——”
蘇薇跪在蘇澤身邊,痛哭流涕,“爸,你醒醒,醒醒!!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爸————”
碼頭上,人聲鼎沸,黎楓一席黑色正裝佇立其中,目光直直望著河灘上那具屍體。
秋風拂過,吹亂了他額前的發絲,鏡片下一貫平靜的深眸裏忽而斂上了一層黯然。
“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吧!”
呢喃般的說完,轉身,離去。
棱角分明的麵龐上,還是一貫的平靜,無波無瀾,沒有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這邊,蘇薇和劉雲慧哭得近乎不省人事。
一旁,金秀兒看著這蹲在地上的一家三口,不知怎的,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慌亂以及害怕,甚至是恐懼,總覺得地上這一家三口就像正向著自己吐信子的蛇一般,隨時可能撲過來咬她一口。
還有這個蘇薇……
她像極了自己夢中那個衝著她森森笑著,卻又看不清臉的壞女人。
她揚言要讓她斷子絕孫,揚言要殺了她的孩子……
“我……我想回家,我……要回去了……”
金秀兒隻覺渾身越來越冷。
她急著要走。
“金秀兒,是你!是你殺了我爸——”
蘇薇忽而像魔鬼似的,就朝金秀兒撲了過來,張牙舞爪的要撓她。
“啊————”
金秀兒嚇得一聲慘叫。
下一秒,就被陸宴北牢牢護在了懷中。
他猿臂一檔,下一瞬,就把蘇薇給推了出去。
陸宴北目光冷厲似刀子,凶狠的剜著蘇薇,“從前欠我和蘇黎的,我沒要你還,若你要再敢動她,哪怕一根毫毛,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說到做到!”
陸宴北說完,打橫一把將懷裏的金秀兒抱起,大步往停車場去了。
蘇薇憤恨,氣得在身後跺腳,“陸宴北,我姐才走了不過半年,魂都還沒飄遠呢,你就愛上了別的女人,你對得起她嗎?金秀兒,我告訴你,你永遠都隻可能是我姐的替身,永遠都是!!”
“薇薇,你快別說了……”
劉雲慧拉住蘇薇,一邊抹淚,“半年時間家裏去了兩個,你要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還讓不讓我活了,嗚嗚嗚……”
“媽,你能不能別烏鴉嘴?有你這麼咒自己女兒的嗎?”
“呸呸呸!是我說錯了話……”
陸宴北陰沉著臉,把金秀兒抱進了車中,將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上,又傾身過去要替她係安全帶。
手臂卻驀地被金秀兒抱住,“你手臂一直在流血……”
“沒事,一點皮肉傷而已,不用在意。”
“這已經不止是皮肉傷了。”
明明都已經皮開肉綻了。
金秀兒氤氳的眼底寫著心疼,“要不我來開車吧!”
“你不是不會開車嗎?”
“你教我……?”
陸宴北笑了一聲,“這事可不能開玩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了,我還想多活兩年。”
陸宴北扯過她身後的安全帶,繞到前方,替她係上。
這才開著車往城南別墅去了。
一路上,他的手臂在滴血。
金秀兒看得膽戰心驚,她把自己身上已經破開了一條縫的襯衫衣角扯了下來,替他把傷口包了起來,“我們先去醫院吧!”
陸宴北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沒說話,就任由著她替自己簡單地處理傷口。
替他包紮完傷口後,金秀兒抬眼才發現他們這並不是去醫院的路,也不是回她宿舍的路。
她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回家。”
陸宴北左手握緊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
金秀兒坐在他的右手邊,自然沒有發覺他的異樣,就聽他繼續說道:“這段時間你搬來我這邊住,你一個人住著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