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陸宴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逐漸被淚水模糊。
她怕自己再這麼看下去,淚閘會崩潰。
她忙道:“陸總,快到上班時間了,我先去忙了。”
她說完,大步繞過他要走。
哪知,擦肩而過之際,手卻被陸宴北的大手重重的握住了。
金秀兒心尖兒猛地顫栗,眼淚一下子無聲的就從眼眶中湧了出來,收不住也止不了。
心口仿佛被拉開了一道血口子,疼得她幾乎難以言語。
陸宴北的大手緊緊地裹著她的小手。
兩人的小手,全是一片冰涼,沒有絲絲熱度。
他低頭,紅著眼看著她。
她也低著頭。
滾燙的淚水,一顆一顆落下來,打在地上,迅速暈開。
陸宴北無聲的收緊了大手,仿佛是恨不能把她生生納入進自己的手心裏,永生永世不分離。
可現實是……
他們之間,沒有永生永世。
“好好照顧自己。”
他終於開口。
聲線嘶啞,喉管像被刀子劃破了一般,“多吃點飯,你最近真的瘦了不少。”
金秀兒連連點頭,卻不敢出聲。
她怕自己一出聲,就會忍不住哭,哭到嘶聲力竭,肝腸寸斷。
之後,陸宴北隻是看著她,沒再說話。
兩人無聲的對峙了一分鍾之久,最後,陸宴北到底緩緩地鬆開了她的手。
她一獲自由,疾步離開。
衝入拐角裏後,躲在裏麵,無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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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演堯怒氣衝衝的闖入了陸宴北的辦公室。
魏尋攔都攔不住。
“老大,給我個解釋,你到底什麼意思?”
“陸總,對不起,我攔不住林少。”魏尋低頭認錯。
陸宴北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瞥了眼怒發衝冠的林演堯,衝魏尋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是。”
魏尋退出辦公室。
陸宴北比了比自己辦公桌前的位置,“坐。”
“我不坐,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解釋。”
林演堯幾步衝上前,“你明明喜歡的人是金秀兒,為什麼卻反而要娶楚晴?你根本不愛她!”
“她是唯一一個能救我兒子的人,這個條件是她提出來的。”
林演堯聽後,眼中閃過幾絲明顯的黯然。
他在陸宴北對麵的轉椅上坐了下來,垂眸看腳下,眼神有幾分迷離,“她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嗎?”
“我告訴過她,我可能隨時會死,也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她執意要嫁?”
陸宴北沉默。
沉默,代表默認。
林演堯嘲諷的笑了一聲,把目光別向窗外,“其實你明明有很多法子可以救璟宸的,隻要你想,你有的是法子讓楚晴就範,不是嗎?可你還是答應娶她,為什麼?說白了,你不過把她當作一顆推開金秀兒的棋子罷了!”
對於林演堯的話,陸宴北並沒有否認,隻道:“你如果不想要這樣的結果,我可以放棄。”
“不用。”
林演堯回過頭來,笑了笑,唇邊笑容有些蒼白,“就這樣吧!既是她選擇的,那就是她想要的,她開心就好,至於我,不過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罷了!”
林演堯站起身來,“恭喜你們,新婚快樂!”
他們結婚了倒也好。
這樣才能徹底斷了他林演堯這十幾年不該有的奢望。
他轉身,大步出了陸宴北的辦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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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金秀兒拉著窗簾,把自己關在宿舍裏昏昏沉沉的睡了整整兩天兩夜。
醒著的時候,會感覺胸悶氣短,難受異常,腦子裏,耳畔間,全都是陸宴北最後牽她手的那一幕。
她難受的翻了個身,重新把腦袋悶進被子裏,強逼著自己睡過去。
卻不知,宿舍門什麼時候被人打開。
池年衝進來,“刷刷——”兩聲,替她扯開了房間裏那兩扇厚重的窗簾。
窗簾拉開,陽光直射進來,刺得人眼睛疼。
金秀兒用手擋了擋光,抗議的悶哼了一聲,轉過身又重新用被子包進了頭。
“還睡什麼睡啊?”
池年撲過來,一把拽開她的被子,“你再這麼鴕鳥的躲著,你男人可真就要被黎楚晴給抱走了!趕緊的,起來,今兒陸宴北就要和黎楚晴去民政局領證了,你快起來阻止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