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落在季嫣然的肩膀上,季嫣然嘴角忍不住泛起了笑容。
這些年她過的太舒坦了,辦了自己的畫展,在市話劇團客串臨時演員,每年排幾場話劇,生活可謂多姿多彩。
今天她作為專家,又幫市局破了個大案。
季嫣然望著不遠處那西裝革履的男人,這將是他最後一次享受自由。
誰能相信這個大名鼎鼎的慈善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罪犯。
當她利用攝像頭裏他留下的那模糊的影像,推畫出他五官清晰的素描畫像時,就注定了他今天的結局。
不合時宜的電話聲打斷了季嫣然的思量。
“嫣然,”電話那邊是大姨媽的聲音,“你在哪裏?有時間明天過來一趟,我有要緊的事要跟你說。”
大姨媽能有什麼要緊的事,無非就是要逼著她去相親。
“錢是永遠賺不夠的,女人過幾年就老了,大姨媽也不能跟你一輩子,到時候還有哪個男人願意要你,女人總要有人可以依靠……”
大姨媽跟男人有什麼關係。
季嫣然道:“我是個不婚主義者,不但不想結婚,也不想談戀愛,”不等大姨媽她就掛了電話,”我還有事,晚點再給您打過去。”
她就是不相信生死契闊,白頭到老的愛情。
她一個自由、獨立的新時代女性,根本不需要依靠男人。
“魚已經上鉤。”
對講機裏傳來低沉的聲音:“嫣然,你到此為止,不要再向他靠近,免得會有危險,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吧,這次謝謝你了。”
這是個大案,所以她想親眼見證,現在一切圓滿,今天真是她的幸運日,希望這份幸運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季嫣然將車調轉方向……
警笛聲音響起,從倒車鏡上,她已經看到那人慌亂的逃竄。
她還以為是個什麼狠角色,最終不過也是如此。
“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歎息,仿佛就在她耳邊,又好像在她腦海裏。
是誰?
季嫣然嚇了一跳,立即向周圍看去。
刺眼的光讓她眯起眼睛,然後她看到了一個人。
微風吹著他身上一塵不染的長袍,他整個人如同謫仙般,鴉黑的長發束起來,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目光清亮,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是一束陽光,讓人覺得異常的溫暖。
大馬路上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
穿著古代的長袍,與這裏格格不入。
這是哪個演員從攝影棚走出來透氣嗎?
他眼睛中微起波瀾,靜靜地望著她。
那清亮的聲音又一次傳來:“我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了……不管多晚,隻是……莫要失約。”
什麼時候回來……莫要失約。
季嫣然心中微顫,刺眼的陽光一閃,那男子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方才那些就像是她的夢境。
直到耳邊傳來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季嫣然才恍然驚醒,一個推車嬰兒車的女子呆呆地站在馬路中央,女子不遠處是輛呼嘯而至的越野車。
在警車的追捕下,那越野車開的愈發凶狠,沒有半點減速的跡象。
照這樣下去,孩子和母親必然會葬生在車輪之下,季嫣然沒有多想下意識地打轉方向盤,向那越野車撞過去。
“嘭”巨大的撞擊聲後,越野車撞偏方向,兩輛車全都不受控製的翻滾起來。
一陣天翻地覆之後,她整個人被拋起來,然後重重地摔下去。
疼……身體被撞碎了。
好不容易威風一次,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擋風玻璃的碎片撲向她的臉頰,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那些東西在落下來時,仿佛變成了冰涼的雨水。
滴滴答答濺在她的臉上,讓她因此沒有徹底昏迷過去。
她想要抬起頭去擦,卻發現沒有半點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