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趁著外麵獄卒們看笑話樂不可支時,又向李雍跟前湊了湊。
李雍神情溫怒,目光灼灼如火,被他這樣一瞧就像是被狼盯上的獵物。
這樣很好,她倒是覺得安全了許多,盟友是狼總比是豬要讓人歡喜。
季嫣然伸出手牢牢地撫住了他的臉頰,再次俯身下去,保證他能夠聽清她的話。
他眼角一抽,顯然對她的親近十分不滿。
季嫣然笑笑,李雍不能動彈,無法保全自己,隻能任由她動手動腳,推推搡搡,不過她可是為了辦正經事,李雍的心情,她就不能去體諒了:“這跟李家和江家或者其他什麼人無關,我說這話隻為我季嫣然,我得好好活著。”
從前也就罷了,現在她給這具身體換了瓤,誰想害她,就得讓她咬下塊肉來。
這樣思量,身體本主的怨氣也消散了不少,好像也徹底接受了她這個穿越者的到來。
“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誰?”李雍身體緊繃,她低聲說話,那一口氣吹到他耳朵裏……讓他不由地想起,在人群中她看他的眼神,赤裸裸的不加遮掩。
想到這裏,又是一陣血氣翻湧。
季嫣然道,“我隻知道不是你,”想到那個殺她的人,還留在她身邊,她就毛骨悚然,“若是你被發落,李家因此蒙羞,他們會將罪責算到我頭上,到時候李家我是呆不得了,隨便一個錯處都能將我送回娘家,我還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倒不如一起過了這難關,將來和離各奔東西,也算好聚好散。”
一個從小就不學無術,粗俗不堪的女子,怎麼可能一眨眼就想通這麼多關節,甚至說出什麼……好聚好散。
李雍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婚姻大事,被說的如同兒戲,隻聚散兩個字去解釋。
也對,沒有他迎娶、拜堂的婚事他本就不認。
今天這個季氏很奇怪,仿佛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李雍強迫自己轉頭仔細看季氏,大牢裏的燈光昏暗,還是能將那張令他討厭的臉看個清楚。
季氏還是那個季氏。
他不惜為此離開家族,發誓絕不會承認她的身份,更不會與她有半點交集,這次是父親修書答應處理這門荒唐的婚事,他才會回來,沒想到在祭拜祖先的之後,吃了一塊糕點,然後一睡不醒,再睜開眼睛,已有罪名在身。
一步錯,步步錯。
太過大意,才落得這樣的境地。
“怎麼樣?成交嗎?”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依我看,這仇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此事因季嫣然而起,解鈴還須係鈴人。他的親信雖然已經在為他奔走,但是顯然借季氏的力脫身更加直接。
李雍嗓子沙啞,目光凜冽,仿佛能看透季嫣然般:“合作隻是為了利益,沒有其他。”
季嫣然道:“自然沒有。”她這個不婚主義者,沒想過做誰的媳婦。
不等李雍說話,季嫣然接著道:“我就當你同意了,既然如此……別再耽擱。”
李雍知道季嫣然定有了讓他脫身的主意,他抿了抿幹裂的嘴唇,剛要張口詢問,就看到季嫣然手一動從袖子裏抽出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