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招待江恒, 葉初把上午剛從供銷社買回來的食材消耗了大半,午飯做了紅燒肉、木耳炒雞蛋、土豆拌茄子和冬瓜排骨湯,比平時多了兩道菜, 有葷有素, 有菜有湯, 配上香噴噴的米飯, 可謂豐盛之極。
江恒一個常年吃大鍋飯的人, 出任務艱苦的時候甚至隻能吃幹糧,前段時間還一直在吃病號飯, 他已經很久都沒吃過這麼豐盛的飯菜了,不知不覺間, 兩大碗米飯下肚, 竟還意猶未盡,但江恒卻放下了筷子, 不好意思再吃。
他覺得他已經吃得夠多了,甚至在想要不要一會兒就進城, 給小葉子多買些魚肉蛋菜回來,總歸他這次來,是帶足了錢和票的。
然而葉初卻看著江恒皺了皺眉, 說道:“這就飽了?我可是做了好多飯呢!你怎麼還沒有大黃能吃呀!”
江恒一時語塞,說飽也不是, 說不飽也不是。
說不飽,剛才為什麼要放下筷子,說飽了,豈不是承認了他一個大男人還不如大黃能吃。
葉初看著江恒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有些懂了,再次問道:“到底吃沒吃飽?”
江恒用一雙狗狗眼看著葉初, 微微搖了搖頭。
葉初歎氣,哭笑不得:“沒飽就繼續吃啊,還能把我吃窮了咋,你看看大黃,天天吃肉吃米飯,我都供得起,還差你這一頓飯嘛!你可是我爹的戰友,又是第一次來我家,我得替我爹招待好你。”
江恒點頭,“成,我繼續吃,趕明兒我再多給你買點兒菜回來。”
葉初無奈點頭,說了一聲“好”。
飯後江恒非要幫葉初收拾碗筷,葉初婉拒了兩次無果,便放棄了,隻能隨江恒的便。
兩人配合很快便刷完了鍋洗完了碗,接著葉初泡了兩杯茶在堂屋跟江恒邊喝邊聊了起來。
江恒跟葉初講了很多關於葉旭的事兒,以及他跟葉旭之間的戰友情誼。
葉初聽得頗為感動,在修真界數百年,她從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並沒有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所謂仙門的師兄弟、師姐妹,哪個不是自私自利,甚至亡人自存。
她見過師妹為了在仙門大比中勝出師姐而給師姐下毒;她見過師兄為了奪寶而把刀插進了師弟的後背;她見過丈夫修煉成魔把妻子煉成爐鼎;她見過師傅為求突破取盡徒弟心頭之血。
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她見過太多殘忍、自私、背叛與殺戮,所以,她不信任何人,也不敢信。
但是她聽著江恒說道,他跟她的父親可以把後背相托,互相當對方背後的眼睛,可以為對方擋子彈,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可以把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師傅托付給對方,而不擔心背叛。
這種情誼,可比金堅,是葉初從來沒有想象過的。
然而事實證明,江恒卻做到了。
他真的把父親的囑托看得比命還重,重到他不僅第一時間寫了信寄了錢,還在任務結束之後重傷之下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葉初不知道,如果她一個月多前沒有從修真界穿回來,而是死在葉家的欺淩下,那麼江恒這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又會如何,也許他會痛苦一輩子吧!
江恒看見葉初發呆,不禁咳嗽了兩聲喚醒葉初,說道:“小葉子,我看這屋裏又刷了牆又鋪了地,這應該是你的手筆吧!”
葉初點了點頭,江恒又道:“我就說嘛,葉哥可不像這麼有想法的人,但是,這得花不少錢吧,你哪來的這麼多錢?都是賣藥賺的?賣藥這麼賺錢嗎?”
葉初也不隱瞞,“普通的藥當然賺不了這麼多錢,但是我賣了一顆人參,錢不就有了。”
江恒點頭,“原來如此,但是,沒聽葉哥說過你懂藥啊,小葉子,你咋認識這麼多草藥啊,我看院子裏有赤芍,有槁本,還有柴胡,都處理得很好呀!”
葉初反問,“你不是也認識嗎?”
江恒:“那我是從小跟我師傅學過呀!”
葉初半真半假道:“我沒師傅,我是自己看書學的,這兩年才開始學的,我爹這兩年都沒回來過,所以不知道。”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葉初站了起來,又對江恒說道:“來,帶你看看我的書。”
葉初把江恒引到自己屋裏,指著書桌上一厚摞關於中草藥的書,說道:“怎麼樣?”
江恒點頭笑道:“不錯不錯,書真不少,咦?這是?”江恒看向另一摞書本,拿起發現竟是初中課本,江恒疑惑道:“你準備上初中了?聽葉哥說你不是三年前才上小學嗎?”江恒頓了頓,又自問自答道:“也是,你都能看懂中藥書了,還哪裏是小學生的水平呀,也是該上初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