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曾豔芳的問題,穆鏡遲笑著說:“這種事情,還要看她身體上的安排,她如今才剛好,我不想她太累,可能原先安排的事情,需要重新計劃。”穆鏡遲說到這,他勾著唇又說:“不過,之後若是芝芝的身體恢複以前,能夠勝任穆家的一切,我自然還是希望一切如舊的。”

王父王母一聽,便說:“鏡遲,芝芝不過是個沒讀過多少書的女人,性情溫婉,不比她姐姐的,穆家這麼大的擔子,她怎擔得起,我覺得還是——”

王父王母的話還說沒完,曾豔芳立馬打斷她的話說:“姨媽話不是這樣說的,穆先生之前會把穆家交給芝芝來承擔,就證明芝芝身上不缺這個才能的,她要負擔,自然也負擔得起,而且穆先生身子如今也很是薄弱,無力監管穆家,風兒又年幼,現在也隻有芝芝才能為穆家分擔。”曾豔芳歎氣說:“雖說是苦了點,畢竟是個女人,誰不想每天在家清閑的當個富太太,可如今這樣的況情,芝芝是必須來承擔這一切的。”

王父王母聽曾豔芳如此說,倒也不好開口了,曾豔芳自然是趁熱打鐵詢問穆鏡遲:“穆先生,你說我的話,說的可有道理?”

穆鏡遲笑著說:“自然是有的。”他又看向王父王母,進行安撫說:“二老別擔心了,這件事情我會有分寸的。”

他們年邁了,自然是管不了這方麵的事情了,年輕人怎麼說,他們這些老人自然便是怎麼聽,二老除了點頭,也沒有多餘的辦法。

丫鬟將菜上齊後,穆鏡遲親給自二老布著菜,曾豔芳也坐了下來,她坐在我身邊,飯桌上很快又是一派其樂融融。

在這過程中,我都是埋頭用著餐。

等終於填飽肚子後,我放下碗筷,和餐桌上的所有人笑著說了句:“大家慢用。”

便起身從餐桌邊退了出來。

曾豔芳見我這麼快用完了,便放下手上的筷子笑著問:“陸小姐,不多吃些?隻吃這麼點夠嗎?你千萬別客氣,隻當這裏是自己家就成了,我們也不是外人,何必這麼拘謹呢?”

她這話,表麵上說的客氣,可仔細一聽,味道卻怎麼聽都不對,拘謹,外人,自家?客氣?

我笑而不語,王氏夫婦此時聽到這話,有些尷尬,便趕忙打圓場說:“豔芳,陸小姐不是外人,你話怎能夠如此說。”

曾豔芳假裝聽不懂問:“姨媽,我剛才沒說陸小姐是外人啊,因為不是外人,我才會留她坐下來多吃些,若是換成別人,我恐怕是理都不會理會的。”

曾豔芳的話,倒是讓二老有些不知該如何回了。

我身後候著的菊香氣得隻能將視線落在穆鏡遲身上,大約是希望他能夠在此時說句話,畢竟這個曾豔芳的話一天比一天過份。

可穆鏡遲並未如菊香期待的那般,不僅沒有覺得曾豔芳的話過份,反而轉而訓斥起了我問:“長輩都還未用,晚輩怎可提前離開餐桌,難道餐桌禮儀都忘了?”

曾豔芳對於穆鏡遲的反應,得意的很,她放下手上的筷子,端起桌上的茶杯,滿臉挑釁的看向菊香。

不過她臉上的得意還沒維持兩秒,下一秒穆鏡遲一句戴夫人曾豔芳喝茶的動作一頓。

她看向穆鏡遲。

穆鏡遲卻像是並未注意到她臉上忽變的神色一般,臉上依舊維持著得體的笑說:“清野不懂規矩,可能讓戴夫人見笑了,還請戴夫人千萬別同她計較。”

平時穆鏡遲雖未怎麼跟曾豔芳接觸過,可就算見麵,還是會客氣的稱呼一句表嫂,雖然這樣的次數不多,也從未用戴夫人這三字。

她拿自己是王家人,穆家人,可就算替她冠上她丈夫的姓氏,她似乎離王家穆家這兩個姓氏,還差上十萬八千裏。

這簡單的三個字,將曾豔芳打得臉頰通紅。

她不好反駁什麼,也隻得承受著,畢竟穆鏡遲喚戴夫人也沒錯處讓人抓,隻是穆鏡遲這三個字一出,倒讓她剛才那番話有些像跳梁小醜了。

穆鏡遲見她半晌都沒說,依舊像是不自知曾豔芳情緒的變化一般,又問:“怎的,戴夫人,剛才我的話可有說錯什麼?”

曾豔芳立馬幹笑了兩聲說:“沒有沒有,穆先生的話是對的,我一個長輩怎會跟陸小姐去計較。”

穆鏡遲對於她臉上勉強的笑,也沒有再繼續往下說,算是給她留了幾分麵子,接著,才對站在那的我皺眉說:“行了,既然吃都吃完了,便上樓休息吧,反正你一直以來也不是個懂規矩的人。”

菊香見曾豔芳吃癟了,得意的很,也用視線挑釁了回去。

穆鏡遲和王父王母都未再看我們,我自然便帶著菊香上了樓,未管坐在那的曾豔芳臉色是如何的白一陣,青一陣。

等回到房間後,菊香捂著肚子在那大笑著,大約是覺得剛才曾豔芳的反應讓她覺得痛快極了,她笑得壓根就停不下來,桂嫂在浴室內替我準備睡前的睡衣,她聽到菊香如此誇張的笑,便立馬從浴室裏頭走了出來,看向菊香問:“什麼事情,讓你笑成這副模樣?”

菊香肯定是忍不住的,不過在她要開口回答桂嫂時,目光還是先瞟了一眼,已經走去梳妝櫃前散著頭發的我,見我未阻止,她才敢將剛才樓下的事情經過跟桂嫂從頭翻到尾,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還著重的描述了曾豔芳的臉色。

桂嫂聽菊香如此繪聲繪色同她說著,自然也沒忍住笑,不過她笑得並沒有菊香誇張,和菊香隨口說了幾句曾豔芳的閑話後,便隨便找了件事情,將菊香打發去了樓下。

等菊香走後,桂嫂走去了門口將門給關上後,便朝著我走了過來,大約是有要對我說。

我本來正對著鏡子梳頭發,見桂嫂來到了我身後,我便低聲說了句:“桂嫂您又想跟我提那件事嗎?”

桂嫂站在我身後沒有否認,她視線落在鏡子內的我良久,才說:“我是個下人,自然是沒權利去決定小姐的決定,桂嫂是想說江南閣那邊的事情。”

我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上的桃木梳子。

桂嫂又說:“剛才那邊的丫鬟打電話過來說,那孩子自從那天從您房間離開後,便回去大病了一場,如今都還沒好,我是想問您可要過去探望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