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誠確實是想補償,也是想讓自己的愧疚的心裏得到一點安慰,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錢!
錢在很多人的眼裏,比天都大。
可在顧憶海這兒?
好像並不管用。
顧憶海傲氣的冷冷一笑,“你的公司有多大?你的財產有多少?”
“啊?”顧思誠愣了一下,老老實實的在心裏盤算了算,“總夠我們一家,安安穩穩花半輩子的。”
“那你就安安穩穩的花吧!我不稀罕!”
顧憶海霸氣的挑了挑眉,“你的錢,是你拋妻棄子換來的!我花不起!我有一雙手,我能自己賺!你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會超過你,我會站在你麵前,大聲地對你說:我是帶著原配的老婆孩子一起打拚的,沒靠誰,沒丟下誰,照樣過的不比你差!”
他攤開雙手,環顧著這個不大的店麵……好像還覺得挺驕傲,“看見沒?我現在就跟我媳婦兒在這個小店裏做工,我給她打掃衛生!我很忙!就不留你了!”
不再多說了。
轉身進了後廚。
季冬陽留在原地,覺得臉上有點火辣辣的……訕訕的看了看四周,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
洪果兒眼瞧著顧憶梅走遠了。
看了看飯店。
覺得既然人家父子在聊天,自己就別跟著過去湊熱鬧了。
索性直接就奔在醫院去了。
在醫院門口的小賣點,買了二斤蘋果,二斤橘子,外加兩個黃桃罐頭……用網兜一拎,這就邁步進了大廳。
她以前在縣醫院門口賣盒飯,醫生,護士,包括院長都認識她……一進大門,就有醫生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小洪,你怎麼來了?喲,還拎著東西!來看病人呢?”
“對!正好!王醫生……我還想找你呢!你們外科有沒有一個人姓曹的老頭,撞傷住院了?”
“啊!你說的是曹君安吧?在!在217病房。”
“他情況怎麼樣啊?”
“基本穩定!就是肋骨軟組織損傷,右腿也骨折了,不但能移動,臉上和身上還有些青淤,沒有生命危險,怎麼?你認識他?”
“……”
王醫生輕輕的歎了口氣,“他也挺可憐的,壓根就走不了路,還一勁兒的想著要出院呢,惦記著在家裏的癱瘓兒子!也沒有什麼親戚能幫忙照顧,每天就央求咱們小護士去給他兒子送口飯,唉!”
洪果兒點了點頭,“那我去看看他?”
也沒耽擱。
直接就奔217病房去了。
進門一看……病房條件很擁擠,六個人一個房間,空間剛剛夠放病床,再加上周圍圍著看護的家屬,壓根就沒有什麼轉身的餘地了。
房間裏的味道也不敢恭維,飯香夾著各種藥香,甚至包括尿壺的味道全都集合在一起了。
沒辦法啊……
人多就這條件!
她的目光在病房裏一掃……見靠窗的位置住著一個老頭,大概60歲左右,身材瘦弱,麵色憔悴,腿上打著石膏,身邊沒有一個家屬。
洪果兒大概心裏就有數了,緩步走了過去,把手裏的水果放到了一邊的板凳上,“您是曹君安同誌?”
“對!”老曹頭納悶的抬起了發黃而無神的眼睛,鬢角的白發顯得格外的刺目,“你哪位?”
“啊!你不認識我!”洪果兒大大方方的一笑,“我姓洪,叫洪果兒,以前是在醫院門口賣盒飯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曹君安大概是半輩子經曆滄桑和命運坎坷,所以,麵對生人格外有戒心,“既然咱們不認識我,你幹嘛給我送東西?”
洪果兒也沒打算隱瞞,“我是想跟你談談那塊地的事兒!”
話音一落。
老曹頭“嗷”一聲,在床上坐了起來,一把抓住板凳上的網兜,使勁往外一扔,“你們沒一個好東西,都惦記著我家那塊地!”
“啪”的一聲。
黃桃罐頭摔在地上碎了。
整個病房裏的人全像是定格膠片似的,一下子都愣在那了。
曹君安憤怒的鼻孔使勁張合著,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就因為那塊地,我父母都死了,我老婆嫌我成分不好,和我劃清界限,偷偷的跑了!我兒子被人家迫害的,小小年紀就折了腿,我好容易熬到現在,就剩下了半條命,你們還不罷休?這麼多人,還惦記著我們,又是威脅,又是利誘,跟我動手不成,今天又來了一個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