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兒紅了眼眶,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爸,你現在還問我金媽媽的事情?媽媽的安危現在不是最重要的嗎?難道你不是應該回答我媽媽到底情況怎麼樣了嗎?怎麼你反而還問我,是不是我約金媽媽去的酒店?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也沒等安世勳回話。
虛弱的掙紮著在床上坐了起來,兩隻手扶著床沿,費力的把雙腿放到地上,好像真是非常關心黎燕珊,竟然連鞋都沒穿,光著腳就下了地,“好,爸,如果你不告訴我媽媽情況怎麼樣了?那我就自己去看!我不能沒有她,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跟她一起走!”
她邊說著話,臉上的眼淚已經流成河了。
不了解底細的人,還真覺得這是一個孝順的女兒。
這還不算……
安琪兒走了幾步,故意又虛弱的假裝要跌倒……
金海洋作為她的主治醫生,一是擔心她的安危,二是覺得她是領導的女兒,自己也要盡力。
所以……
馬上伸手扶住了她,連聲的安慰著,“安琪兒同誌,你別激動!你心髒狀況不好現在又剛剛蘇醒!你要為你自己的身體考慮呀,你母親現在在icu,生死未卜,如果你在出什麼……”
生死未卜?
這話一說出口……
安世勳厲聲喝了一句,“別說了!”
金醫生嚇了一跳,還沒搞明白自己觸動了安書記的哪條逆鱗……愣愣的就閉了嘴。
安琪兒聽到生死未卜四個字,仿佛是打了一針定心劑……整顆懸著的心算是暫時放下了,可她還是做足了戲,哭的聲音更大了,“什麼?我要去看我媽!我現在就要去看我媽!”
哭喊的同時,身子緩緩地委頓在地……護士和金海洋一邊攙著一隻胳膊,算是勉強把她扶住了,順勢安置在了病床上。
洪果兒一看她這副樣子。
心裏大概也有數了。
估計什麼也問不出來。
果不其然……
安琪兒抽抽搭搭的一個勁兒哭,仿佛失去控製了一般,好像都喘不上氣了,真是傷心呢……誰也勸不住!
最後沒辦法了,金海洋給她開了半顆鎮定劑服下了,安琪兒才算是安靜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哽咽……
趙樹理輕聲的對病房裏的人,“讓她先休息一下吧,現在這種情況,她不適合談話。”
安世勳沒要求留在病房裏照顧她。
隻淡淡的點了點頭,“那好吧!”
心裏還關心ICU病房裏的妻子,隻對金海洋和護士說了一句場麵客氣話,“這裏還是麻煩你們照顧一下!”
眾人出了病房。
正趕上市公安局的王長安來了。
趙樹理院長一看對方的警服,以為是來問口供的呢,不好意思的一笑,“警察同誌,安琪兒現在的情況不是很穩定!你們恐怕不能提證了?”
“哦?”王長安也沒多說,“好!”
等趙樹理院長帶著醫生離去了,他才望向安世勳,遺憾的低垂著頭,“安書記,我一聽到這個案子,馬上就趕過來了!你放心吧!我們警方一定會讓凶手盡早認罪!”
“這件事情……”安世勳猶豫了一下,“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金鳳香也未必就是……”
他停下不說了。
大概是覺得走廊上過於嘈雜,說話不方便,幹脆向著樓道口點了點下巴,“王局長,有幾句話我想單獨跟你聊一聊!”
“那好!”
王長安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一直轉到了樓道僻靜的角落,低聲的說起了話。
洪果兒看了一眼顧憶海……
夫妻倆之間沒有秘密,有的隻是默契,不用她說話,顧憶海已經猜到她的心思了,“你也覺得安琪兒挺可疑?”
“你說呢?”洪果兒冷冷一哼,“屋子裏一共隻能找到三個人的蹤跡,我媽肯定不可能是凶手……還有安琪兒剛才那一出,戲演得也太過了!如果她心裏沒有鬼,幹嘛要裝昏迷?”
一提裝昏迷……
顧憶海忍不住牽了牽嘴角,“你可夠損的!剛才裝著趕蒼蠅,突然間在她臉邊來回揮了幾下,我還以為你真要打她呢!估計安琪兒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下意識的眨了兩下眼睛,被你看出破綻了?”
顧憶海也不是省油的燈,當然也早就瞧出破綻了。
“我倒是真想打她!”洪果兒也沒客氣,當著自己丈夫的麵,有什麼就說什麼,“如果病房裏沒別人,她敢跟我這麼裝,我真就大嘴巴子扇她!我還就不信了……就憑她那小身子板,我弄不了她?隻不過現在人多眼雜,我手裏又沒有證據,我怕做的太過激了,反倒給人落下什麼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