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點,左岸去公司打了一轉,看著穀百合空空的位置,想著她昨晚說的那些足以讓他把肺氣炸的話語,他苦笑了一下。
經過了一晚上的沉澱、冷靜,左岸不再那麼怒火燒身了,想想他昨晚有失風度的言行,他真覺得“衝動是魔鬼了”,要不是自己鬼迷心竅、看著左然居然為她拭淚,當時自己就嫉妒得發狂,他也不會說出那一番傷人自尊的話了。
如果左然不是他的親弟弟,當時看到那一幕,他連殺人的心都有,即使是左然,他當時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他知道,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女人,他才那麼大的反應。
此刻,看著她的位置,想著她平日安靜的在這裏工作,幾乎從未主動到他的辦公室找過他,他不由對她昨晚那一番激烈的言辭泛出苦澀的笑。他扶住自己的額頭,耳邊又想起了穀百合氣急一時,口不擇言的憤怒話語:
——“左岸,你給我滾遠點,不錯,我一箭雙雕,我還人盡可夫,你們統統給我出去,我不是什麼玉女,我還是欲女,專找你們這些有錢仁達少爺談戀愛。平時故作一副清純樣,其實,我的骨子裏都是壞水。尤其你,左岸,我欲擒故縱,因為你是海天的總經理,我他媽想攀龍附鳳!你不是問我和左然談過戀愛了嗎?告訴你,我們談過,不僅談過,大學時代就上過床,這下你滿意了嗎?”
昨晚,他為她的這番話氣得發狂,恨不得上前扇她幾個耳光,想著她在病中,他隻好憤然離去。此刻,想起她的這番話,他才倍覺心酸,是他一步一步逼著她說出的這些口不擇言、踐踏自己尊嚴的話。想想,她那樣的清麗的女人,要說出這樣一番話,該是氣得多麼傷心呀。
“左岸呀左岸,你為什麼就不冷靜點,28歲了,衝動起來居然還猶如18歲的青蔥少年!她當時氣急那樣說,你居然當真了,還把為她買回的穀中百合砸在地下,不忘踏上幾腳……”左岸懊惱著,後悔著,他一拳頭打在了牆上。因為,他記起了,當他把穀中百合砸在地上,再輪上幾腳時,穀百合當時那絕望的眼神……
他的心再也不寧靜了。他衝出自己的辦公室,跑到停車場,開起車就向醫院駛去。
“對不起,百合,我向你懺悔來了!希望你此刻的心情如晴天一樣。”左岸轉著方向盤,心都飛到了醫院裏。他想著看見她時,第一句話該怎麼說。他已經打定主意,今天看見她,無論她怎樣生氣,說出什麼氣話,他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因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他理應受到懲罰。
他把車開到一家花店門前停下,特意精挑細選的一束“藍色妖姬”,和一束還帶著露珠的“穀中百合”,他要補償她。
到了醫院,他把車停好。當他抱著偌大的兩束鮮花向她的病房走去時,他居然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突的跳。有點怯怯的感覺。他不由苦笑一下,什麼時候,他左岸變成了這副“慫包”樣子,或許,隻有穀百合才有這個本事,讓他手足無措。
他習慣的推開門,臉上拚命的擠出一絲笑,可是,當他的目光望向她的床時,才發現空空如也。
他以為她去廁所了,就偷笑著悄悄把兩束花放好。可是,當他把目光掃向床頭櫃時,才發現,穀百合的東西什麼都沒有了?他去了哪裏呢?他不由喊了幾聲:“穀百合!穀百合!”
一點聲音也沒有。這時,護士妹妹走了進來,看見他,詫異的問:“左先生,你是來接穀小姐的嗎?她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走了!”
“什麼?她走了!她出院了嗎?”左岸緊張的追問。
“嗯!穀小姐說,胃病需要慢慢養,住在這裏,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好,所以,她選擇出院回家將息了。”護士妹妹看著一臉緊張的左岸說。
剛才還神采奕奕左岸,刹那間就猶如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萎靡的垂下了頭,然後,他長歎一聲,頭重腳輕根底淺的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