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鈴響的時候,喬毅才不緊不慢地踩著鈴聲進教室。

向超見他來了,筆一扔,作業也不抄了,扭過頭一臉八卦道:“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昨晚吃燒烤喝了不少啤酒,回去倒頭就睡,把這茬給忘了。

喬毅對八卦沒什麼興趣,看了向超一眼後慢悠悠地取出課桌裏的牛奶,插上吸管喝了兩口,見那隻壯碩的八卦精還盯著自己,勉為其難地問了一句:“什麼?”

“就那林競,他喜歡校花。”向超篤定道。喬毅和林競昨晚一起出現的時候,他還有點納悶,這兩人什麼時候搞到一起了,不過很快他就抓到其它重點。

喬毅難得有點好奇,邊拆巧克力派邊說:“繼續。”

“你可能沒發現,昨晚他的眼睛一直在你和校花之間來來回回。”向超說,“校花往你身上貼的時候,我看他臉色都青了。”

“福爾摩斯啊你。”

“生活所迫,練出來的唄。隻可惜我他媽觀察了這麼久,也沒逮到哪個女生對我圖謀不軌的蛛絲馬跡。”向超苦笑了一聲,“說真的,你現在差不多是全校男生的公敵了。”不過要是自己能被校花看上,就算當公敵也認了。

喬毅對向超的發現不予置評,隻是那一晚的細節又浮現了出來,很長的睫毛,泛紅的眼角,淡淡的唇紋......他冷不丁來了一句,“你不覺得他長得比校花漂亮嗎?”

“哪個她?誰啊?”向超沒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誰。畢竟校花是公認的校花,高挑漂亮有氣質,以至於大家提起她很少說名字,都是校花校花的叫。比校花還漂亮?那得多逆天。

“沒誰。”喬毅咳了一聲,“聊天結束。”說完把椅子往右拉了拉,靠在牆上咬巧克力派。

“別啊,快交代誰比校花漂亮?”提到美女,向超眼裏冒光,聲音都拔高了。

“滾。”

吃完早餐,喬毅就趴在課桌上睡起來了。七中不是什麼重點高中,管理也比較鬆散,早讀課就一個科代表在講台上坐鎮。

下課後教室和走廊吵吵鬧鬧的,喬毅半醒半睡間,忽然被一團作業紙砸中了後腦勺。

“操。”他睜開眼罵了一聲,騰地坐直身體,一臉不爽地尋找始作俑者,目光轉了一圈,落在靠在窗台上和裏麵人打鬧的體委身上。

體委被看得發毛,立刻撇清道:“不是我,是五班那個轉學生。”

喬毅往走廊看去,沒看見人。他拿起桌角的紙團,打開一看,裏麵包著一管潤唇膏。

紙上還寫了一行字,字跡清晰方正--“希望有一天能把它一點一點地還我。”

落款寫著林競。

嘔。喬毅很快明白林競指的是怎麼個嘴對嘴的“還”法。他把潤唇膏扔到向超桌上,“送你。”

向超先是“啊”了一聲,嫌棄道:“我才不塗這娘們唧唧的玩意。”在喬毅準備伸手拿回去的時候又立馬截住了,“送人了哪還有還回去的道理,剛好我嘴唇幹。”

他擰開蓋子,故意掐著蘭花指,嘟著嘴,陶醉地塗了起來。

喬毅打開相機,對著比菊花還燦爛的向超的臉拍了一張,打開微信給林競發了過去,附言道:“冤有頭,債有主。”昨天在去燒烤攤的路上,喬毅主動加了林競的微信。

那邊很快回複了,一串悲傷的省略號。

傍晚,夕陽染紅操場上方的半片天空。

喬毅滿身臭汗的走下球場,徑直朝看台上的林競走去,林競笑著拿起手邊的可樂和紙巾遞給他,自然默契得像是每天重複發生的動作。

“就知道你會來。”喬毅語氣帶著嘲弄,把籃球往地上一扔,接過可樂和紙巾笑了笑,然後衝坐在籃筐架下的向超擺了擺手,喊道:“超超,過來還債!”

“一會,在忙。”向超吼回去,正和拉拉隊聊得起勁,當然不願意過去。

林競聽到“超超”兩字時皺了皺眉,但現在沒有吃醋的立場,話到嘴邊隻能又吞了回去。

喬毅捱著林競坐下,抽出紙巾抹汗。林競偏過頭看他,汗水順著臉頰流下,被打濕的發梢貼著脖頸,很是性`感。林競悄悄湊近他的身體聞了聞,是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不知是洗衣液還是沐浴液的檸檬味。

這味道,他喜歡。

林競把手繞到喬毅背後,抓著喬毅的球衣晃了晃幫他扇風,“我發現,”林競的聲音冷冷啞啞的,“你每次進球後,都會朝我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