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在頂樓堵他的鄭耀那夥刺頭不同,周擎宇算是名副其實的校園流氓了,屬於仗著家裏有點背景就胡作非為的典型,最喜歡幹些惹人嫌而又敢怒不敢言的破事。
“玩什麼?玩你?”喬毅冷眼看向周擎宇,一臉鄙夷道,“沒興趣。”他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看了跪在地上赤果的男生一眼,很快轉開視線,吼了一句,“不冷啊你,過來穿上。”這男生他認識,是一班的吳太洋,學習挺好,文文弱弱的,長得挺清秀,就是舉止有些女氣。
“他穿了我們玩什麼?”黃毛走過來,手搭著喬毅的肩,笑得有些輕佻,“你要替他嗎?”
“好啊!”喬毅說完一把扯過黃毛的領口,揚起胳膊往他臉上重重地砸了一拳,緊跟著又抬起膝蓋狠狠地朝他腹部一頂。
這兩下不是鬧著玩的,黃毛隨即弓下腰捂住鼻子,痛得飆不出一句完整的髒話。緩了幾秒,也顧不上去擦去源源不斷冒出來的鼻血,迅速撲上來和喬毅扭打在一起。
高中生打架其實沒什麼章法可循,比的就是誰狠。當雙方都是經驗豐富又敢下狠手的人時,就隻能看人數了。周擎宇操起藏在角落裏的鐵棍,朝兩人走去,猛地揮向喬毅的背。
……
“我`操……這臉還校草呢。”黃毛拿出手機給喬毅的臉來了一張特寫,“可憐,都成豬頭了。”
“好玩嗎?”周擎宇對著喬毅的肋骨又踹了一腳, “出去別亂說話。”快走到門口時又回過頭,衝縮在一旁的吳太揚笑了笑,“還是你聽話,改天找你。”
喬毅費了老半天勁才爬起來,走到洗手台旁打開水龍頭,衝了好一會才洗掉臉上和手上的血漬。
他抬頭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真是有夠精彩的。頭發淩亂,白色的校服上都是灰撲撲的腳印,尤其那張臉,額頭、顴骨、鼻梁、嘴唇無一幸免。漱了幾次口,嘴裏依舊泛著一股血腥味,全身火辣辣的疼。
喬毅撐在洗手台上,按了按右側的肋骨,還好,應該沒斷。操了。從懂事以來,還沒這麼狼狽過。
“他們……”吳太洋遞了幾張紙巾過來,猶豫了幾秒才小聲說道,“可能還會找你麻煩。”
“謝了。”喬毅接過紙巾,不管擦傷和淤青的地方,胡亂抹掉臉上和發梢上的水,“就怕他們不找。”
他頓了一會說,“到時連你那份一起討回來。”在喬毅看來,站出來就意味你得著扛下來。僅僅是當下的正義感作祟,有時隻會惡化當事人的處境,沒其他屁用。
喬毅比誰都了解什麼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點上。
吳太洋沒再說話,低頭拿著被黃毛澆灌過的帆布鞋在水龍頭下衝了衝,抽了一團紙隨便擦了擦就穿上了。他扔掉紙巾,朝喬毅說,“今天……謝謝,我去上課了。”
“還真是好學生。”喬毅看了看吳太洋有些髒的校服和濕淋淋的帆布鞋,脫掉自己腳上明顯比吳太洋大了不少的球鞋,踢到吳太洋腳邊,“將就對付著吧。”反正他自己是不打算回教室上課了,光腳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