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受害者本人的平靜,司念明顯激動多了。
“不清楚。”
顧長臨搖了搖頭,眉眼低斂,提著毛筆的手指略微有些泛白。
到底是誰?竟然怨恨他到了如此地步?
司念張口就準備再說兩句,不過還沒等她出聲,另一道聲音就自外麵響了起來。
“小妹,快點出來吃飯咯!”
司大河站在院子裏,一手端著菜碗,一邊朝著司念所在的屋子叫道。
“哦,來了來了!”
這麼一答,司念原本的話也就咽回到了肚子裏。
見女孩兒起身下床,就要往自己這邊走過來,顧長臨不動聲色地抽出一張白紙蓋住了自己剛剛寫的東西,隨後又拿起手邊的硯台壓到了上麵。
沒有察覺到他的這些小動作,司念已經聞到了外麵飄進來的香氣,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一時嘴瓢,“我們快去幹飯吧。”
“嗯?”
顧長臨微微蹙眉,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什麼。
司念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笑著打哈哈,“沒啥,就是我們快去吃飯吧。”
男人這才點了點頭,隨之起身站在了她的身側。
兩人一同踏出了房門,往堂屋走去。
倆人誰也沒注意到,他們走後,鄉下調皮的晚風從窗戶竄進屋裏,吹得紙張亂動。
隻見那被風吹開的紙張上,有著兩行格外顯眼的黑字。
“念念喜歡杏花餅,念念吵架很厲害。”
這字跡工整好看,隻是倒也不知道寫下這兩句話時,主人又是作何心情。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等那司念坐到飯桌旁時,看著自己前麵的飯碗,又看看其他人的飯碗,一時有些恍惚。
她這碗裏的雞蛋明顯要比他們多出很多了吧?
還不等她開口,司大山就又把冒著香味的豬蹄往這邊推了推。
司念吞了吞口水,抬眼看向他,“大哥,這是幹啥?過年呢?”
“說啥糊塗話呢,”她的話音才落,不待司大山開口,周氏就在一旁接了話茬,“趕快吃吧。”
“就我一個人吃?”
周氏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可不咋的,咱家這會兒就剩你得多吃點多補補了。”
司念剛想點頭,就又覺得不對,“不是啊,大夫說了,顧長臨也得多補補才行。”
聽她講這話,其他人都略微怔了怔。
周氏往顧長臨那兒看了一眼,才又漫不經心地回答,“他一個大男人,你一個姑娘家,能比嗎?”
“娘說得對,小妹你快趁熱吃了吧。”
司大河剛說完,就見對麵的女孩兒拿筷子夾了一個豬蹄往男人碗裏放,嘴裏還振振有詞。
“那這也是我男人,有我一口吃的,就當然少不了他。”
司念臉色頗自然,倒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妥。
話題中心的顧長臨卻是臉色有些微紅,好在燈光昏暗,倒也不顯眼,“我不喜歡,你吃吧。”
夾出去的東西哪有夾回來的道理,司念自是不肯,“你快吃吧。”
司大山聽得清楚,不禁有些窩火,“臭小子,別不識好歹,讓你吃你就吃。”
同樣看到一幕的周氏則是撇了撇嘴,這鬼丫頭,倒像是真看上顧家這小子了,“看來我這閨女是真長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