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月國都城的城門口,今夜詭異的沒有一個看守城門的士兵,有的,隻有一地鮮血橫流的殺伐。
濃烈的血腥味渲染了整個城頭上方的空氣,使得這本就寒涼的春夜裏黑沉的夜色愈加沉重得似乎要滴出腥鹹的鮮血來。
放開神識,看著眼前一批批前仆後繼無聲無息撲殺而來的殺手,嫋嫋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跡。
看來,宮裏那幾位這次是下了決心要置她於死地了!
“小姐……”胡亂的在黑暗裏將新添的傷口抹上一把傷藥,春蘭猛地拉住身旁猛地起身就要衝上去的夏荷,轉頭看著嫋嫋,夜色如鐵裏,尚且稚嫩青澀的容顏上神色肅穆清冷,帶著幾分沉痛的決斷。
“小姐,她們既然在回都城必經的路上設下重重埋伏,那宮中必定更是危險重重,請小姐務必以自身安危為重!娘娘她特意交代你千萬不要回宮,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
春蘭咬了咬因為血液流失而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嘴唇,“你不可辜負娘娘一片苦心!”
“春蘭?”夏荷吃驚的瞪大眼睛看著春蘭,黑暗裏閃閃發光的眸子裏滿是不敢置信,她不明白為什麼都到了城門口了,隻要把眼前這些人統統解決便可以入城,春蘭為何在這時候突然退縮!
驚愕的眼神,瞬間又填滿了憤怒,夏荷一把甩開春蘭拉著自己的手,盡量壓低聲音憤怒的道:“你是想放棄去救娘娘嗎!”
夜色裏,沒有人看清嫋嫋此時的神情,隻隱約知道她回頭,似乎很輕很淡的瞥了她們一眼,又回頭再深深看了一眼那高聳的城樓,沒有說話,沒有猶豫,直接折身就走,身如閃電。
“小姐!”夏荷更是驚愕,小姐她竟然也……
春蘭趁著夏荷呆怔,一把提起她的衣領追著嫋嫋的腳步無聲而去。
“春……唔……”夏荷想要說什麼,卻被春蘭一把捂住了嘴。
她奮力掙紮,卻奈何原師和武師天生的體魄差別,隻能徒勞無功。
夜色裏,憤怒的女孩像一尾奮力掙紮想要遊回水裏的魚,卻最終被獵人緊緊抓住,她無力,憤怒,最終無聲的留下淚來,那種無力和憤怒使得她不管不顧的想要發泄,於是猛地張開嘴,一口朝著那隻捂住嘴的手死死咬了下去。
春蘭痛得手猛地一抖,卻依舊沒有放開,任由夏荷死死的咬著,腳下的步法又加快了幾分。
夏荷直到感覺到滿口腥鹹,卻不見春蘭有一點點稍微的停頓,甚至身形更快,胸口憋著的一口氣硬生生被卡在那兒,竟然一下子熄滅了下去。
鬆開嘴,抬眸看向前方,運足了目力,也隻看見一片的夜色如鐵,忽然又覺得委屈。
她並不笨,一路殺過來步步白骨的血路,鬱積於體內似乎要滲透入骨子裏的殺戮之氣,繃緊到極致的精神,卻生生止步於近在咫尺的,種種相加,讓她又怨又怒,氣恨交加,但是發泄過了,便明白了這種深深的無力,雙拳難敵四手,她們三個即使一個三階武師一個二階原師還有一個強者的小姐,那又如何,這一路的狙殺,步步算計,那富麗堂皇的皇宮說不定也早已被布置成偌大的陷阱,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