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見他娘幫仙子采那個什麼月靈草,仙子會給一大錠的銀子,大家也都去幫忙采那個叫什麼月靈草的。
他們村雖然不出去買東西用不到銀子,可是他們知道,那銀子可是好東西啊!
祖上的祖上傳下來的話說,那時候他們就是因為沒有銀子不得已才跑到這山溝溝裏來住,自己種東西打獵吃,靠山吃山。所以大家有銀子拿還是很高興的!而且這還是仙子給的銀子,村裏人都說供起來說不定還能保佑子孫後代呢,再不濟也能防著以後後輩們想要出山到了外麵用!
最開始他們不知道月靈草是什麼,還是他娘又拿出一張那廖姑娘給的畫兒,那畫兒畫得可清楚了,跟真的一樣,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哪種草了,大家都說不愧是仙子,這樣神奇的畫兒都有!
然後大家這一年來,都習慣了出去做事就順便帶一些草回來,那月靈草不難找,他們村子附近的山上都有,雖然不是路邊雜草一樣隨處可見,也是隻要用心找找就能看見一小片小片的長在一起,大家采起來也不費事,這一年來都習慣的將那草送到他們家,他娘再讓他給送來廖姑娘的門口。
他娘還私下裏跟他說那廖姑娘的模樣氣質一看就是頂好頂好的好人家裏的姑娘,真是太可憐了,不知道廖姑娘是受了多大的苦這才落得一個人流浪在外的地步,仙子不也是人嗎!現在還是個瞎了眼的仙子!
他們一定要幫著她些,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再是仙子,再有本事,可是那年紀還小又瞎了眼,還長得那麼漂亮,真不知道如果不是流落到他們這麼個隻有幾家老實農人的山村裏,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所以他娘總是讓他來送月靈草的時候敲敲門,怕她有什麼想不開的,萬一做了傻事可咋辦?每次娘都吩咐他一定要隔著門喊應了廖姑娘才能放心走!
不過他也和村裏人一樣,卻從來沒見過廖姑娘的樣子,廖姑娘出現在村裏的時候是半夜,隻他娘一個人看見了,他那時都還正睡得香呢!
後來他想去看看這個他娘說的美得個天仙似的姑娘,他娘說他一個男娃不好去打擾人家姑娘家,後來廖姑娘在村裏一住就是一年,他也每次都替娘送那月靈草過來,每次在門外聽著廖姑娘的聲音,就覺得她娘一定說得對,廖姑娘一定是個仙子,特別特別好看的仙子,那聲音他做夢都沒聽過的好聽!
那聲音就像是……像是……對,就像是他娘做得甜糕那麼甜,讓人聽了還想聽!
黑瘦少年又是嘿嘿一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木屋,還是沒見有人出來,眼底帶了一分失望,不過很快他又咧嘴傻笑了會兒,就朝自己家快步走去了,他娘可還等著他呢!
而木屋內,此時卻是空無一人。
而被黑瘦少年稱為廖姑娘剛剛還跟她答話的少女,此時亦是不知所蹤。
若是剛剛那少年此時回頭打開門看,恐怕得以為是白日見鬼了!
事實上,若是此時有修士進屋一看,便能看出那木屋內破舊卻十分幹淨的桌子上,一枚留聲玉簡正放在其上,剛剛那對答,不過是早已設置好的,隻要有人說出其中預先設置好的名字,那留聲玉簡便會自動按照主人留下的話來應答。
若是沒有看見玉簡,那是與真人說話無異,即便是修士也得憑借有沒有人的氣息來判斷是否真人還是留聲,更何況什麼都不懂的凡人。
而被這個小山村的人們稱作仙子的失明少女究竟在哪?
山村後幾座山之後,一座直聳入雲巍峨險峻的山峰之上,一道纖細的藍色身影在山巔之上靜靜而立,獵獵山風卷起她飄逸而略顯寬大的廣袖雲袍,水藍色的裙角翻轉如天際的雲彩,寬大的廣袖亦是隨風飛揚成波浪的弧度,遠遠看去,那山巔之上一抹飄逸的藍色,讓她整個人宛若一團隨時即將飄然遠去的藍色雲朵一般。
那是一個年約十三四的少女,尖尖的下巴,圓圓的臉蛋,然而這樣本該玉雪可愛的麵容,此時看上去卻格外的淡漠,那眸底如墨的黑色,顯得格外的空洞,了無一絲屬於人類該有的氣息,明明隻算可愛的麵容,此時看上去卻有一種清冷絕塵的驚豔!
如墨的長發被風吹拂成一道恰似一潑濃墨渲染的水浪,不斷的似要蕩漾出一絲生氣,卻終究被少女那毫無半點溫度的眼神給壓下,反而變得格外的陰沉,一如失去陽光的夜空,濃鬱的墨色讓人心底抑不住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