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段琉司的吩咐,鄭素藍和喬母被安排在同一間病房。

喬母將她當作了一個大型的玩具,每天抱著她膩著她將她當成了寶寶,什麼時候看都是母女情深。

再加上精神病院各式各樣的病人讓鄭素藍的心髒不堪負荷,每天生活在這樣高壓的環境下,生不如死。

滬城某個十字路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色蒙蒙亮,清潔工上街打掃衛生,都會發現那裏擺放著一束白色的菊花,每天都不落下,風雨無阻。

起初清潔工以為是誰無意中掉落的,幾天後就知道不是巧合,應該是有人在此祭奠。

唉,真是個長情的人啊!

日複一日的悼念,死者應該能安息了吧。

世間還有個人如此掛念……

兩年後,機場。

一個短發齊耳、氣質中性清冷的女子,穿著的一襲幹練帥氣的風衣,踩著高跟鞋,拖著拉杆箱,施施然走來。

出口處,翹首以盼的兩個少女看到她,眼睛一亮,爭先恐後的跑上前。

“姐!”

“嫂子——!”

“喂,你別亂叫!我姐我還沒你哥名分!”

“那不是遲早的嘛……”

她們一如既往的鬥嘴,一左一右勾住女子的手臂,搶著幫她拿行李。

“姐,我已經連續三個月蟬聯年級第一了!”

“嫂子,我的蛋糕店要開分店了!”

喬橘好笑看著這兩個邀功求糖吃的小女孩,嘴角微揚,分別對她們說:“繼續保持”、“再接再厲”。

相對少女們的熱情,她可以說是惜字如金,但並不影響她們的興奮,嘰嘰喳喳擁著她走出機場。

環顧四周,滬城跟兩年前沒什麼變化。

也不過短短兩年,能有什麼變化呢?

但對於一個死裏逃生的人來說,兩年足以讓她重生,新生。

坐上出租車往公寓而去,兩個少女仍是一左一右坐著,不停說著話。

喬橘其實並不喜歡聒噪,但她享受任何活著的感覺。

這就是年輕人的活力吧,可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活潑。

從前她的世界很單一,先是為了名義上母親的認可,為了讓她另眼相看,然後就是以段琉司為中心,圍著他轉。

不對母親抱希望後,喬橘試圖尋找另一份溫暖來替代。

她喜歡段琉司,卻沒奢望他也回以同樣的喜歡,能夠維持一段相敬如賓的婚姻就好。

這段婚姻能讓她脫離原生家庭,讓她有個有溫度的家。

可這終究隻是她的自以為是。

車子平緩的行駛著,窗外的建築越來越繁華,喬橘看到了那家熟悉的餐廳,還是老樣子。

不知道裏麵的服務生還在不在,她還記得對方投來的同情眼神。

既然路過了餐廳,沒多遠就是當初自己差點被撞死的十字路口了。

喬橘永遠記得當時的震驚和痛心。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以為早就習慣了來自生母的憎惡,但那一瞬,她想,死在她手裏,徹底償還了吧,結束這段母女孽緣。

是真的覺得活著沒意思了。

十字路口也還是老樣子,不同的是路邊擺放著幾束白菊花,新鮮程度不一。

大概是這裏又出了車禍,親朋在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