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鈺聲音冰冷駭人,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鬼煞一樣:“仔細診脈,若是查不出她有什麼病,今日你也不用走出這間屋子了。”
郎中臉色一白:“這位公子,老朽真的診不出來啊,這位姑娘她脈象正常,並沒有半點異常啊。”郎中覺得自己都快要哭了,他行醫這麼多年,是真的從來沒見過這樣奇怪的症狀啊!
聞言,夙鈺眸中的陰鶩加深,正要張口,郎中顫顫巍巍的聲音再次傳來:“公子不如去請藥王看看吧,說不定藥王知曉這是什麼病症。”
“藥王?”
益州城有一位大名鼎鼎的藥王,不行醫不看病,隻種藥采藥賣藥,脾氣古怪的很,人就住在連雲山下,夙鈺帶著佟安歌尋到藥王的居所時,隻見小小的院子裏麵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連空氣之中都彌漫著濃鬱的藥香味,令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有人嗎?”鄭坤上前,伸手在敞開的木門上敲了敲。
可是裏麵並沒有人答應,鄭坤又敲了敲門,聲音更高了幾分:“有人在嗎?”
他一連叫了三聲,就在夙鈺皺著眉頭,想要進去看了看的時候,院子裏麵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下一刻,從藥草堆裏鑽出來一個佝僂著腰,精瘦的小老頭,他皺巴巴的一張臉上帶著幾分不滿,看向夙鈺他們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耐煩:“沒看見人在這兒嗎?年紀輕輕的,眼神可不大好!”
鄭坤:
佟安歌看著眼前這個瘦老頭,心中暗暗想,大約自古以來的能人之士,都有自己的一點小怪癖吧。
“老伯,我們是想來找你看病的。”佟安歌客氣的說道。
老頭一聽,立刻冷哼了一聲:“老頭我沒病,找我瞧什麼病,走走走,趕緊走,別踩壞了我的藥材。”老頭說著,不耐煩的擺擺手,上前就要將木門關上。
見狀,夙鈺的麵色一冷,正要開口,卻被佟安歌搶了先:“老伯當然沒病,隻是偶爾有些頭暈,左手發麻,小症狀,算不得什麼病,按照老伯對藥材的了解,完全可以自己緩解這種情況,我說的對吧,老伯?”
老頭聽到佟安歌的話眉心一蹙,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目光看向佟安歌,視線之中帶著審視和研判:“你怎麼知道?”
佟安歌勾勾唇:“方才見您在說話的時候,不自然的會搓左手,這說明您感覺到左手有些不舒服,而且我發現您的左衣角與右衣角對比,明顯有經常揉搓的痕跡,而且您的左手明顯不如右手靈活,這也可以印證這一點,可以判斷您有暈眩是因為方才您在站起來的時候,身體晃了晃,還有您邁步上前的時候,我見您閉了閉眼,明顯是暈眩產生的短暫瞬間,身體本能的反應,老伯,我說的可對?”
聽著佟安歌說完著一番話,老頭的臉色變得更嚴肅了幾分:“小丫頭,你是郎中?師從何人?”
“不,我並不是郎中。”佟安歌搖搖頭:“經我手接觸的病人,隻有一種人,死人。”
她說完,老頭的眉頭一皺,“你是仵作?”他說著,臉上的神色卻不太相信。
也是,誰會相信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娃會去幹仵作的行當?這見了屍體不嚇得暈過去才怪!
“我是仵作。”佟安歌笑著點點頭,畢竟在古代,沒有法醫這樣的職稱,說仵作也無可厚非,反正都差不多了。
老頭聞言:“一個女娃娃不在閨房裏繡花描眉,當什麼仵作,簡直是暴殄天物。”他說著,倒是沒再將佟安歌幾人趕出去,轉身朝著院子裏麵走去。
佟安歌見狀跟了進去,邊走邊說道:“就像是老伯一樣,明明是可以享清福的年紀,卻跑去種藥采藥,無非就是青菜蘿卜,各有所愛罷了。”
“你這個女娃娃倒是嘴甜,不過,我老頭的規矩卻不能壞,我這裏可以中藥采藥賣藥,但有一樣,不看病,若你是來買藥的,開個方子老頭給你抓藥,若是看病,那就請吧。”老頭說著,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臉上還是方才那副傲慢的神色。
佟安歌也不拘束,自顧自的在他旁邊坐下來:“老伯這裏的規矩,不看病就行,對嗎?”
“當然!”
“那好,我有兩味藥,想要請教一下老伯。”佟安歌說道。
老頭聞言挑挑眉:“什麼藥。”
“就是這兩味。”佟安歌說著,拿出兩株藥材來,遞到老頭的麵前。
看到佟安歌遞過來有些灰撲撲的兩株采藥材,老頭原本還漫不經心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雙眸之中冒出兩簇光亮來,迅速伸手將那兩株藥材拿起來仔細查看:“你這藥材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