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書房裏麵的下屬全部都離開,賈雲軼臉上的陰鶩不減,離開書房,快步朝著賈老爺的院子走去。
他到了之後,賈老爺正靠在房間的軟塌上假寐,手中捏著兩個已經被磨得發亮的骨瓷核桃,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著,像是睡著了,可又像是清醒著。
賈雲軼見狀,臉上陰鶩的冰冷收斂了幾分,周身的氣勢也變得恭恭敬敬起來,走上前,對著賈老爺行了一禮,然後開口叫了一聲:“義父。”
“嗯。”賈老爺淡淡的嗯了一聲,閉著的雙眸並沒有睜開,過了一會兒,才淡淡的開口道:“人抓住了?”
他這話問出來,賈雲軼的臉色立刻變了變,開口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忐忑:“回義父的話,那佟安歌還未抓住,孩兒已經將整個佟府都翻遍了,可是並沒有找到有關於佟安歌的任何蛛絲馬跡。”
不隻是沒找到有關於佟安歌的任何蛛絲馬跡,就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好像這個人憑空從賈府消失了一樣。
這讓賈雲軼很是生氣,他甚至去質問了靈兒,可是靈兒那丫頭也一口咬定沒有見過她的安哥哥,反過來還嚷著鬧著問他要佟安歌,賈雲軼的腦袋簡直一個比兩個大。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這個佟安歌到底給靈兒吃了什麼迷魂藥了,竟然能讓靈兒這麼乖乖聽話。
無論他怎麼威逼利誘,靈兒就是一口咬定了沒有見過佟安歌,怎麼問都不說,這就讓賈雲軼納悶了。
同時也開始懷疑,佟安歌逃脫之後,難道真的沒有來找過靈兒?可是下屬回來稟報的時候,分明說他們進屋去搜查的時候,靈兒很緊張,攔著嚷著不讓搜查,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想到這裏,賈雲軼覺得自己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
躺在軟塌上的賈老爺聽到賈雲軼的話,緩緩的睜開眼睛,那雙蒼老的雙眸一瞬間染上銳利,看向賈雲軼,令他的心頭更加忐忑。
“三日之內,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見到佟安歌。”平靜的聲音聽不出半點喜怒。
可是賈雲軼心中明白,越是表麵看起來平靜的水麵,下麵隱藏的暗流才越是湍急。
“是,義父放心,孩兒一定將那佟安歌找出來,絕對不會壞了義父的大事。”賈雲軼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聽到他的話,賈老爺的目光微微一眯,輕輕的哼了一聲:“知道這一點就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把你的那些心思都收一收,如果失去佟安歌,你知道該怎麼向主上交代。”
“是。”賈雲軼額頭上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下去吧。”賈老爺淡淡的說了一句,閉上眼睛,繼續假寐。
賈雲軼應了一聲,朝著房間外麵退了出去,等關上門,他才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感覺自己後背的衣衫都已經變得濕濡了起來。
隻是可恨這個佟安歌到底躲到哪裏去了,他的人都已經將整個賈府掘地三尺了,可就是找不到人,如果這麼一直耽擱下去,誰知道三日之後會生出什麼變故來?
到時候耽誤了主上的大事……
賈雲軼簡直不敢繼續想下去。
*
佟安歌就這麼悠閑的在院子裏麵坐了大半天,看著太陽都已經快完全沉下去,天色也漸漸變得暗淡起來,她站起來,拍拍外袍上麵的塵土,抬腳朝著掛滿蜘蛛絲的房門方向走去。
雖然說潮州城的冬天不像是京城趕羊寒冷刺骨,可怎麼說也是冬天,她如果今晚上在院子裏麵待一晚上,估計明天也就被凍死了。
這次,佟安歌推門的時候,賈靈兒並沒有出聲阻止,周圍靜悄悄的,隻有佟安歌推門而產生的吱呀聲。
房間裏麵也很暗淡,一進去,入鼻就是一股濃鬱的塵土腥味,似乎因她推門的動作,這房間裏麵的塵埃都被她喚醒了一樣。
佟安歌伸手將鼻子捂上,從袖帶裏麵掏出夜明珠,抬腳朝著裏麵走去。
果然不愧是潮州城首付住過的房子,三進三開,盡管裏麵的陳設都已經顯得破敗,上麵布滿了灰塵,可依然不影響它的奢華程度。
佟安歌一間一間看過去,發現這裏的擺設陳列之物大部分都沒有動過,隻是房間裏麵到處都是灰塵,如果好好整修一下,又可以恢複昔日的奢華奪目。
她將整個房間都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心中也越來越疑惑,更加證實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一個荒廢的院子,還擺放著這麼多珍貴值錢的東西,一是賈府錢多燒的不將這點兒放在眼裏;二就是這個院子裏肯定有什麼不為之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