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跪了下來。
有些慌亂，以及顫抖。
他想過再見李怡婷時的種種場景，卻沒能想到，再見時，已經是陰陽相隔。
“對不起。”
他懺悔著。
“當年，她拚命保住唐夢，可自身也出了問題，到最後身體越來越差，三年前，一場暴風雨奪走了她的生命，我想救他，可她的求生意誌實在若的可憐。”
林涵眼神赤紅道。
她本是天之驕女，商業奇才。
卻落得如此下場，怪誰呢？
從一開始，這一切都是強加在她身上的噩夢，林涵為她趕到不值。
所以她寧願用永遠不出現的方式懲罰唐昊。
當年，林涵並未離開雲海，在事情發生以後，她主動找上李怡婷，想為唐昊贖罪。
可這麼些年來。
她整日以淚洗麵，鬱鬱寡歡，哪裏能放的下？
為此，就算林涵記憶複蘇，得知了當初的那個男孩就是唐昊時，也沒有選擇回到他身邊。
因為她擔心。
隻要她一走，李怡婷就會自尋短見。
“夠了，收起你這幅虛偽的嘴臉吧，你覺得有什麼資格求她原諒？！”
唐夢幾乎用吼道。
“對不起。”
“對不起。”
唐昊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他在斷崖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終起身道：“你放心吧，如你所言，這輩子我不會睡個安穩覺了……”
唐昊走了。
他離開小島，無顏麵對李怡婷，無顏麵對林涵，更無顏麵對唐夢。
甚著，他夜間聽到的風都是來自李怡婷靈魂的侵襲。
他飽受煎熬，實在待不下去了。
他要去贖罪！
林涵沒有挽留。
或許古稀之後，她會陪他一起到老，但現在，她不會這樣做。
……
幾年後。
環島。
斷崖上。
唐昊再臨，他看了看立在山峰上孤零零的墳，喃喃道：“自那年以後，我的確每日每夜都在做噩夢，如你所言，對不起，我願用餘生來贖罪，願你能安息。”
“對不起。”
唐昊站在斷崖前，神情恍惚，久久無言。
不多時，他躬身，在墳前立了一座碑，碑上刻有：李怡婷，夫唐昊立。
如她所言，妻這個身份是屬於她的，窮極一生，再無變更。
遠處。
海浪陣陣擊打在岸邊，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仿佛無盡的循環一般，難以終結，正如唐昊的一生，再回首時以無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