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突然被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鞠躬行禮,隻怕不敢接受。
畢竟幾千年禮法流傳下來,尊老愛幼已經寫進了華夏民族的骨子裏。
但林軒卻坦然受之,因為這一拜,他受得起。
一碼歸一碼,他雖然對戎馬一生,保衛國家的楚老感到敬重,但他為楚家的太極拳改進做的功勞,對楚石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他練武一輩子,到頭來落得一身病痛,才堪堪摸到明勁的門檻。
數百年來,楚家自從失傳了家法後,便沒有出過明勁高手,他楚石是第一個。
如果讓後輩繼續練這不完善的武學,恐怕就是死,這老人也不會瞑目。
但現在,有了林軒的改良和升級,楚家的太極拳將再無遺漏。
日後培養出明勁高手,,一切都是林軒的功勞!
林軒正色道:“不用客氣,楚老你保衛國家,戎馬一生,如今落下傷病,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碰到了,就絕不會坐視不管。”
“爺爺,你怎麼突然給這小子行大禮呀!”
一頭秀發齊腰的楚雅楠,連忙跑到一旁扶起楚石,完了還不忘狠狠瞪了林軒一眼。
這家夥怎麼一點都不懂事,怎麼能讓老人給自己鞠躬呢?
像個野蠻人,不懂禮數!
林軒輕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還真是喜怒無常,翻臉比翻書還快,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一般人必定難以招架。
“不知道林先生對老夫這病情,怎麼看待?”楚老將林軒所寫的楚氏太極改良法好好收藏起來,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看著他。
楚雅楠也像防賊一樣的看著他,生怕自己爺爺又莫名其妙給這個後輩鞠躬行禮。
林軒點了點頭,淡淡說道:“楚老的傷病主要是多年練拳,拳路不對,導致內勁淤塞在心脈,一次兩次沒有什麼,但積年下來,卻養成了隱患。”
“如果沒猜錯的話,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武癡吧?”
楚石微微頷首,笑道:“實不相瞞,當年老夫醉心武學,還差點被顧老首長給一槍斃了……那時候,巴不得一天當成兩天用,一有空閑就會練拳。也正是有了楚家的拳法,讓我在多次生死徘徊中挺了過來。”
楚老三言兩語,看似輕描淡寫,但背後的艱辛,隻有經曆過那個年代的人才會知道。
“那就是了。”林軒攤了攤手,繼續說道,“每一次催動內勁,都會積鬱微量的內勁在心脈,傷害雖然小,但長年累月下來,就很可怕了。”
林軒心中暗想,楚石當初練到明勁門檻時,肯定已經不在顧老爺子手下了。
否則的話,以老爺子的眼光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他走上歧路?
“心脈籠絡整個胸腔,外麵又肺部當著,暫時還不礙事。但如果繼續積累下去,恐怕會危及到心髒。”
如果把一個人比作一台車,那麼心髒就是一個人的發動機。
試想一下,連發動機都壞了,那這台車還能動嗎?
車的發動機壞了,車就不能動了;人的發動機壞了,那人就死了!
“這麼說,我現在還隻是傷到肺部,沒有傷到心?”楚石臉色稍安,鬆了口氣。
“確實是這樣,不過如果楚老能練道暗勁境界,就可以自行將這股積年暗勁化解。”林軒斟酌語句,小心的說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爺爺修為還太淺咯?”
不過還是被楚雅楠抓了個正著,她猛翻白眼,合著還是因為練拳練得多死得快?
楚老嗯了一聲,打斷了自家孫女的胡鬧:“當年我練到瓶頸的時候,就隱約發現了這方麵問題,不過戰亂年代,能有一身武藝已經是難得,哪裏還管得了這麼多?”
“我本來打算把這殘缺的功法帶進棺材的,如果不是雅楠你對這方麵有興趣,強烈要求習武,我也絕不會教你的。”
楚雅楠將信將疑,又問道:“這家夥剛剛寫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