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阿武,如果是平常,隻要有人敢說楚老半句壞話,他早就衝上去把那人擒住了。
今天怎麼跟個木頭一樣?
這姓林的小子赤裸裸的侮辱楚老的畫作,他卻依舊沒有動靜,難不成聾了,還是瞎了?
還有楚老也是,自己辛辛苦苦的畫作被人撕毀,臉上竟也沒什麼變化,隻是有些驚訝。
拜托,這可是當著您老人家的麵打您的臉,您就不能稍微有點反應嗎?
騎虎難下,梁棟也沒想到,自己為楚老出頭,楚老這邊反而沒有什麼動靜。
“楚爺爺,這小子如何處置?”
他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梁棟,你在做什麼,快住手!”
楚老這才像是從驚訝中被喚醒,見梁棟居然揪著林軒的衣領不放,頓時身子一震,連忙喝止。
梁棟眼皮一跳。
老爺子,你這是喝了假酒吧?
這小子撕了你老人家的畫作,我幫你拿下這小子出氣,你反倒還幫起他來了?
梁棟一頭霧水,古怪的看著楚老。
“梁公子,還不住手,莫非要我出手不成?”
阿武也反應過來,眼皮狂跳。他立馬冷聲說道。
臥槽這小子膽子還真大,居然敢對林先生動手動腳,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這下,不單是梁棟,就連裘老也懵了。
這他娘的是什麼情況……
“還請林先生解疑?”
梁棟臉上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無力的鬆開了林軒的衣領,另一邊,楚老連忙拱了拱手,請教道。
“心中有病,未盡全力,這張畫不是楚老的最高水平。等楚老痊愈,心病消除,全身心的投入作畫,達到人畫合一的境界,到時候就會知道我此舉深意。”
林軒喝了一口茶,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梁棟之前的冒犯,淡然道。
這張茉莉圖,是楚老心病未除之時所作,不能盡善盡美。
而且經過了林軒的指點,在意境上,有著浩大的氣場。
這張圖的存在,就會變成楚老的一個標杆。
如果這張畫不毀掉,那楚老每次作畫時,就會忍不住拿畫作和此畫對比。
試想未完成的畫,如何能與神來之筆的茉莉圖相比?
久而久之,就會失去信心,更不用說達到人畫合一的境界。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林軒此舉看似張狂不羈,實際上卻是暗中幫了楚老一把。
隻是罷了。
楚老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就連裘老都不禁多看了林軒幾眼,眼神裏之前的輕蔑,再也沒有了。
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眼前這個年輕人,當真不簡單!
“哼,裝模作樣。說一些聽都聽不懂的話,故作高深!誰知道你懷著什麼鬼心思!”
梁棟冷笑不已。
卻全然沒有察覺到,身旁的兩位老者,眼神中,對林軒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楚爺爺,這位是我特意從日本請來的名醫傳人。其祖父是清宮裏的禦醫首席,醫術十分高超,現在在國外遠近聞名,不僅僅在亞洲,更是歐洲一些名門貴族的座上客!”
梁棟轉移話題,將裘老引薦給了楚老。
“楚石老將軍,久仰大名。”
裘老笑著拱了拱手,一副江湖做派。
“原來是裘正興老前輩的傳人,不遠萬裏,重回故土,可還習慣?”
楚老眼裏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悅。
他是個軍人,戎馬一生。
楚老對這些當初卷著錢財,帶著家人逃亡海外的,一直都很是不屑。
楚老的眼睛裏揉不下任何沙子。
隻是,浮沉半生。楚老也是明白,老一輩犯下的錯誤,不應該由後輩承擔。
楚老隻是心中不悅,並沒有表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