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撇了撇嘴,拱手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擾大人了,我得先去準備準備……請問文鬥比試在哪裏比?”
林軒的話並不客氣,但唐樓卻仿佛習慣了,並沒有在意。
有才之人,多有狂氣,林軒能做出這般經典,有一些古怪的脾氣,唐樓卻也能理解。
唐樓喚來一個丫鬟:“來人,帶林公子去演武場。”
林軒便隨那丫鬟離開了書房。
被林軒打擾了雅致的唐樓,卻再也無法沉浸到之前的意境中去了。
“為賦新詞強說愁,卻道天涼好個秋……這詞若是放在文鬥比試上,恐怕無人能及。無愁說愁,一語雙關,既諷刺了其他的青年才俊為賦新詞強說憂愁的現狀,又能抒發其內心的情感,實在是千古佳句!”
“下片轉折,其實‘卻道’也是一種‘強說’。故意說得輕鬆灑脫,實際上也是難以擺脫心頭的沉重抑塞。”
“變溫婉,成悲涼。”
唐樓再品鑒了林軒的《醜奴兒》,心中頗有所得。
再看署名齊慎的《雜詩》,也是感慨萬分。
“這一詩一詞,都乃絕句,可謂不分伯仲,如果同時出現在文鬥比試上,恐怕根本分不出高下。”
“可若不讓他們在文鬥比試上大放光彩,老夫也覺得可惜,嘶……”
唐樓為難起來,他焦急的在書房內踱步,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
他突然停下腳步,仿佛有了主意一般,迅速走到書桌麵前,鋪開筆墨紙硯,拿最粗的狼毫筆蘸了墨水,龍蛇狂舞起來。
片刻後,他將筆丟在一旁,喚了一句:
“來人!”
“是,老爺有何吩咐?”
“吩咐下去,讓人把這兩首詩,掛到文鬥比試的演武台上去。”
“是!”
……
郡守府,演武台。
這裏本事供郡守府唐大人的親兵平日訓練的地方,幾乎占了整個郡守府二分之一的大小。
操場上夯實平整的黃土地,是親兵們平日訓練的成果。
原本立在操場上的那些人形靶子,或是騎行障礙,此時也早就移除了。
整個操場,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空地,足以容納數千人。
而操場的最中間,有一座擂台,那便是此次文鬥比試的主舞台,也是士兵們平日捉對單挑時的場地。
雖然看得出,下人們已經努力讓這座演武台變得幹淨整潔,但演武台上依舊布滿了驚人的刀劍痕印。
以及那清除不去的血漬,觸目驚心。
此時,場中已經有許多人到來,其中不少都是雲中城本地的大家族家眷,還有一些是外地的青年才俊帶來的丫鬟、仆人。
數十個參與文鬥比試的青年才俊,此時狀態各不相同,有眉頭緊鎖,口中念念有聲的。
也有翹著二郎腿,躺在女仆懷裏吃葡萄的。
也有一臉風輕雲淡的。
總之,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前奏顯得格外讓人緊張。
“來了?”
眾人正做著準備,等待郡守唐樓大人宣布比試開始。
不過率先從裏麵走出來的,卻不是唐大人,而是兩個長相清秀的丫鬟,背後都跟著兩個小廝。
那兩個小廝扛著一根足有兩丈長的細木椽,走到了演武台上。
“這是做什麼?”
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就連那些準備比試的青年才俊,也不由停下了此時的焦慮,好奇的看向了場中。
隻見那幾個小廝,將兩根木椽平放著,前頭的丫鬟將手裏捧著的東西掛在了木椽頂端。
做完這些,小廝們將豎立起來。
唰的一聲。
木椽豎立,而從木椽頂端落下的巨幅白紙,卻以蒼勁的筆力,寫了一首詩一首詞。
“少年不識愁滋味……”
“落紅不是無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