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霓與丫鬟小蘭,年齡相仿,又是從小一塊兒長大。
名義上是主仆,實際上,二女情同姐妹,平日裏玩鬧,沒人在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分生。
唐樓夫婦二人,也從沒有將小蘭當做下人來看。
唐霓自然一眼便看出這小丫頭在想些什麼,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我看是你這丫頭思春了吧?哦,我還記得,當時第一次見到那家夥的時候,你好像腳下不穩,摔到人家懷裏去了才讓都尉府令牌被他偷走的吧?”
“現在想想,你該是那時候就喜歡上他了,故意的吧?”
小姐的伶牙俐齒,哪是小蘭能比得上的,幾句話,將小蘭說得滿臉漲紅,一肚子委屈。
“哪,哪有……小姐你別亂說。”
看出小蘭的窘態,唐霓驕傲的撅起了嘴,嘴角帶笑:跟本小姐鬥,你還嫩點!
“哼哼,誰知道你有什麼鬼心思!”
“小蘭有什麼鬼心思,那也比不上小姐你呀?連那種不害臊的話都說出來了,小姐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呀!”
不過小蘭也不是好惹的,她眼珠子一轉,立刻找到了突破口。
唐霓被她這麼一說,也頓覺臉上如火燒,一把抓住她,惡狠狠說道:“好你個丫頭,居然敢揭本小姐的底,我看你是屁股發癢了!”
“呀,小姐饒命!”
二女鬧做一團,期間春光隱約可見,隻可惜這一幕,並無外人看見。
“好了,不鬧了,你說,這齊慎又會是什麼人?”
鬧了好一陣,二女衣衫不整,氣喘籲籲的倒在床上,唐霓臉色緋紅,大口喘氣的問道。
“小姐是說,那三步成詩,寫出‘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的寒門士子?”
小蘭好奇的問道。
“對,據說這首七言絕句,是這位士子見門庭凋零的落花,有感而作,隻用了短短十幾息的時間,一氣嗬成,簡直驚豔無比。”
若非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家門前的事情,唐霓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這一首詩,結構工整,平仄韻律都十分完美。
更為難得的是,詩篇後兩句,以極簡樸的詞彙所書,表達出來的境界卻十分的高深。
即便是沒有讀過書的人,隻要聽人吟誦這兩句,也能立刻感受到詩人想要表達的那種情感,實在是千古絕句。
如此佳作,居然隻在短短時間內,以所見之落花作出,簡直讓人為之傾倒,才學之高,放眼整個大武國,恐怕也沒幾人能比。
小蘭鼓著小臉兒,掰著手指說道:
“小蘭雖讀詩不多,但也能聽懂這士子詩中情懷,沒想到寒門士子中,居然也有這樣才學之人。再加上那個林軒,這一次的文鬥比試,隻怕又得看了。”
“對了,小姐,你覺得這一次文鬥比試,誰能勝出?是那林軒呢,還是這士子齊慎?”
小蘭突然拋出的問題,也讓小姐楞了片刻。
唐霓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二人,從詩詞上來看,幾是不相伯仲的。這位齊公子,情感細膩,寄情於物,才思敏捷,能在短時間內作出這樣的詩篇,堪稱一絕。”
“而那林軒,詞句豪放霸道,但沉澱在其中的感情與境界,卻為上乘,前後片看似無關,實則環環相扣。尤其是最後一句,卻道天涼好個秋,簡直是神來之筆,一下子將這首詞的境界拔高到了頂點。”
“……如果這詩詞真出自二人之手,恐怕這一次文鬥的優勝者,注定會在二人之中產生。其他的士子,所謂的青年才俊,隻能淪為陪襯,讓這二人大放光彩罷了。”
丫鬟小蘭聽了小姐的分析,也頗為認同的點起頭來。
“小蘭,你吩咐下去,讓人去會場守著。這林軒和齊公子,再出了什麼詞句,都摘抄過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