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兄,你為何看上去一點也不緊張,我看其他士子,無一不是眉頭緊鎖,在思考如何遣詞排句。”
以酒為題,在一炷香時間內作詩,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仙界與地球之間,在曆史的某個節點有了分岔,而無論是地球上,還是仙界,關於酒的詩句,都有許多佳句流傳。
有前人之鑒,對這些士子來說,就相當於開辟了一條條道路,他們隻需要在這前人開辟的道路上尋找,總會有收獲。
但難也難在這裏了,在場可是有好幾十個青年才俊,每一個都是飽讀詩書,腹中有乾坤的名士。
哪怕是那些寒門士子,能通過小試考核,也不容小覷。
以酒為題的考核,隻能算是中規中矩,可若想在眾多士子之中脫穎而出,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除非在座的哪一位能拿出高懸在木椽之上的《雜詩》、《醜奴兒》這樣的驚世佳作,不然的話,怎麼也得費一番功夫。
也正是因為如此,眾人一聽到第一道比試的題目,立刻就絞盡腦汁的開始構思。
黃屠也不例外,隻不過他沉思片刻,心裏有了一些醞釀。
可他抬頭看向身旁的“齊兄”時,卻發現沈琪琪根本沒有露出半分苦惱的神色,反而津津有味的看著場中眾人。
而在二人身旁的士子,哪一個不是緊皺著眉,嘴裏不斷的念叨著一些什麼?
不過黃屠也很快恍然大悟起來,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了,以齊兄的才學,一定早就想出了佳句。”
這也難怪,能作出“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樣千古絕句的齊兄,區區以酒為題的詩文,豈不是信手拈來?
沈琪琪卻笑了笑,搖頭道:“你誤會了,我沒打算與在座的士子一爭高下,隻是進來看看熱鬧而已。”
沈琪琪當然不會跑來搶林軒的風頭,她隻是有些擔心,借著帶老瞎子長見識的借口,跑過來看看。
此時見到林軒安然無恙,心裏頓時放下心來。
至於這所謂的文鬥比試,她根本就不在意。
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沈琪琪輕描淡寫的話,落在少年黃屠的耳中,簡直如五雷轟頂。
他楞了良久,這才訝然的張了張嘴,不可思議的看著沈琪琪,結結巴巴的說道:
“齊兄隻是為了進來看看,就以落花,作出如此千古佳作……果然,人與人還是有差距的。”
黃屠隻覺萬念俱灰,沈琪琪隻為了進來看看,隨手就能作出《雜詩》。他冥思苦想,搜腸刮肚,也不過隻作出了一首勉強通過小試的詩篇。
如此一比,他頓時感覺到了自己與沈琪琪之間的巨大差距,簡直就像是螢蟲與皓月一般。
沈琪琪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多打擊人,她連忙擺手道: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不過是意境到了,心生感悟,便有了那詩。”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黃屠更感覺到了一股挫敗感。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齊兄,你有曠世之才啊。這隨口一句,便足夠普通士子參悟一生了。”
黃屠一聽,沈琪琪張嘴就是能揚名天下的妙句,心中更覺一股失落,直接將好不容易才想出以酒為題的詩句的哪一點竊喜,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人比人氣死人,黃屠第一次感受到了這世間的殘酷。
有的人,就是比你有天賦。
沈琪琪幹脆閉上了嘴,也不解釋,省的一張嘴,引經據典便要被黃屠驚訝一陣。
“想不到,這林軒居然還有這般文采……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看台上,莊文星與伍玉成站在一起,以莊文星的身份,本就在受邀的嘉賓之列,根本無需其他的辦法。
二人看著木椽上飄揚的詩詞,也不由發出感慨。
莊文星看著場中的林軒,更是驚訝不已。
他也是飽讀詩書,頗有才學的書生,早年就有幾分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