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一聽到斥候的話,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他顫顫巍巍的超前走了兩步,一雙布滿皺紋的老眼,頓時充滿了渾濁的淚水。
裏正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斥候,死死的抓著他的馬轡,臉上布滿皺紋的鬆弛皮膚,難以抑製的顫抖起來。
“老裏正節哀,今晨……在距白灣村十裏外的山頭,發現七十多具幹屍,有附近的山民便認出,其中一人乃是白灣村村民,大人便著在下前來……”
斥候抿了抿嘴,不敢看老裏正的眼睛,喉頭上下鼓動幾下,話沒說完,便見那老裏正兩眼一翻,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老人家,老人家!”
斥候連忙躍下馬來,將老裏正扶起,掐他的人中,過了好一陣,老裏正才悠悠醒轉過來。
老裏正在斥候的攙扶下,勉強站直了身子,他狠下心來拭去眼角的老淚,回頭看向村裏其他的老人們。
糾集在這裏的老人們,大多是昨日失蹤的漢子的父親。
聽到這噩耗,已有十幾人當場暈厥,剩下的老人則痛哭不已,一時間,哀鴻四起。
老人們的慟哭,也引起了村裏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女人們,本就感性。
聽到老人們的哭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跟著抹起了眼淚。
一旁的孩子們也不敢再玩耍,愣愣的看著大人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在哭。
“老裏正,事已至此,節哀……”
斥候不忍,撇過頭去,又說道,“大人還等著在下回去複命呢,老人家,還是辦正事吧。”
老裏正顫顫巍巍的走動兩步,一雙深陷的眼窩之中,盡是悲傷之色,但意外的,眼眸伸出卻有一絲倔強和堅強。
,這是老人們最後的倔強。
“老哥哥們,不要哭了,外人麵前不好看。”
老裏正呼籲道,隻是他眼角的淚水,卻讓這番說辭顯得格外蒼白,
“走,去漁場那邊,活要見人,!“
老裏正到底還是白灣村的村官,威望還是有的,他一揮手,便成了眾老人的主心骨。
安頓好那些已經昏厥過去的老人後,老裏正便帶著剩下的老人們朝破舊漁場去了。
斥候本想在前引路,卻被老裏正拒絕,反而跟隨著老人們,朝山裏小路走去。
……
“大人,一共是七十八具遺體,所有人的死亡原因都是一樣,體內所有的鮮血都被抽幹……”
一個中年的仵作麵色有些蒼白,深吸一口氣,稟報道。
他幹這一行幹了幾十年,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詭異的情況。
便如之前盧老爺的案子,雖然駭人,但也有據可循,那些人,都是被人以凶器一擊斃命。
雖然慘烈,但也是尋常人能使出的手段。
可這一次,在漁場附近山林裏發現的七十多具屍體,卻都不似人的手段!
這些可憐的人兒,身上沒有半點外傷的痕跡,可他們的遺體,卻幹涸如幹屍!
他們體內,已沒有半點血液,每一個人的麵貌,都如同蒼老了幾十歲,皮膚幹癟。
每一個人都以雙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死狀詭異至極。
這種情況,連他這個幹了幾十年仵作的過來人,都覺得頭皮發麻。
更不用說那些年輕仵作,甚至有人因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而短暫的發了瘋。
好在有郡守大人和他的一個修士朋友在,以仙法手段幫那年輕仵作穩住了心神,否則後果難料。
聽了仵作的回報,郡守大人深吸一口氣,看向一旁負劍傲立的修士,眼裏閃過痛苦之色。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徐徐道:“張兄,你如何看?”
那負劍傲立的修士,目光銳利,回答道:
“徐執,你心中既已有答案,又何必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