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湯博陽與扶桑木氏族俱都被那不可名狀的強大意誌所震懾,不敢再對眾人下手,隻能灰溜溜的逃走。
巧語看著倉皇逃遁的扶桑木眾人,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旋即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心力交瘁的她,早已達到了極限,依靠一口氣硬撐到現在。
如今危機解除,她心裏的這口氣落了地,無論是精神還是意誌,便在這一刻土崩瓦解,自然就暈了過去。
這也難怪,那一道不可名狀的意誌降臨之下,令所有扶桑木氏族的修士,體內的力量都全部失控暴走。
隻一瞬間,原本一麵倒的局麵,立刻就發生了逆轉。
這些扶桑木氏族的弟子們,被自身體內的力量重傷,就連湯博陽也束手無策,又驚又怒之下吐血倒飛出去。
更不用說湯博陽施展出大切割術的大道法則,想要趁著傷勢,立刻將眾人殺死,奠定勝局。
可那位存在僅僅是冷哼了一聲,就讓湯博陽手中凝聚的法則力量煙消雲散。
湯博陽頓時驚得肝膽俱裂,再也不敢有其他的念頭,天知道是哪位大能在暗處保護眾人。
平白得罪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絕對是不理智的行為,這道意誌輕易就可以瓦解湯博陽的法則之力,誰又知道,他能不能輕易奪走扶桑木氏族的生命?
湯博陽不敢賭,其他的扶桑木氏族也怕死,遇到這般詭異的情況,一個個早已沒有了戰意,隻想著迅速逃走。
因此湯博陽一下命令,所有扶桑木氏族的弟子也都不敢再多停留片刻,立刻拔腿而走,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在了地平線的另一端。
胖子忙不迭的抱住了她,讓巧語柔弱的倒在了他的懷裏,他心疼的看著懷裏的小媳婦兒一眼,旋即喚來福伯,安頓好巧語。
看著屍橫遍野,滿地狼藉的現場,眾人心中無不感覺到一陣淒涼與蒼白。
甲武和岱斐沒有說什麼,經過兩次戰鬥,二人竟多了幾分奇怪的默契。
二人默默的將那些死難的馬夫、侍衛的遺體都聚集到一起,就地刨坑,以為歸葬之所;
劈開山石,以劍為筆,為這些卑微存在的普通人刻下墓碑。
二人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不需要說,默默各司其職。
第一歌姬美人的楚櫻,重新給斷了弦的瑤琴續上了琴弦。
她理了理瀑布一般的黑發,被煙灰染髒汙的俏麗臉蛋看起來少了幾分仙氣,卻多了幾分人間煙火之氣。讓她看上去不如之前那般的難以接近,此時的她看起來竟有了一分難掩的柔情。
她輕輕的坐下,將懷中的瑤琴撫平,攤在身前,她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輕柔的看著大地。
蔥白的手指輕輕撥弄,弦動,一曲悲歌亦緩緩的流轉出來。
憐天下蒼生,憫世間窮苦。
這一曲悲歌,竟讓周圍原本虎視眈眈,蓄勢待發,在半空盤旋觀察著,想要飽餐一頓的烏鴉都靜靜地落在了枝頭,不再飛翔。
這女人,倒也有一分憐憫之心。
林軒輕輕聽著,心中也對這原本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女人多了幾分感官。
她若是真的心狠手辣,也不會對這些死難的普通人產生什麼憐憫之情了,更不用說還為他們彈奏一曲悲歌。
林軒沒有說什麼,正欲回頭,突然敏銳的察覺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悉悉索索,他頓時眉頭一挑,急切問道:
“什麼人?”
林軒的一聲喝令,也讓在場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歸葬的不再刨坑,刻碑的不再動劍,悲歌也不負奏響,眾人已如驚弓之鳥,聽到林軒的嗬斥,立刻緊張到了極點。
林軒調息,他的肉身方才因大治愈術的作用痊愈,還沒來得及給眾人療傷,感應到遠處細碎的腳步聲,自是感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