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地處中央仙界最中心,上達溝通諸天萬界,下則承載中央仙界。
雖不周山今已破碎,但其地理位置依舊是不可撼動的存在,絕無可能出現如地震一般的天災。
可現在,突如其來的地震,卻讓人連站都要站不穩了,本就岌岌可危的戰鬥神殿,此時也開始逐漸倒塌。
“不好,戰鬥神殿塌了!”
“啊,這可怎麼辦?大長老與刀聖前輩還在裏麵!”
“完了完了,全完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大家快躲在角落裏,就算地震令建築塌陷,躲在牆角與桌下也能很好的避免被傾塌的巨石砸死!”
“死定了死定了……”
地震,戰鬥神殿傾塌,令源之宮內很快就亂成了一鍋粥。尤其是在這些下人、侍女沒有了大長老的統籌管理,餘下的那些長老,雖有心卻也無力,眾長老隻能盡力救助那些傷者,封鎖戰鬥神殿,避免無辜之人被波及。
巍峨輝煌的戰鬥神殿,在轟隆隆的傾塌聲中,化成了一片廢墟。這一座承載了靜族數十萬年榮耀的戰鬥神殿,頓時灰飛煙滅,似乎也揭示了一些什麼。
塵煙散去,場中站著一個人,此人傲立,撐起一方穹頂,他口吐鮮血,可身下卻依舊護住了另一人。
大長老張口咳出一道鮮血,與刀聖激戰三天三夜,他的靈力也早已耗盡。戰鬥神殿崩塌落下的巨石何止千斤?但他依舊義無反顧的撐起了一片天,這才讓虛弱垂死的刀聖沒有被巨石砸死。
“這……”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長老、下人、侍女都驚呆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有幾位長老立刻上前,將二人從廢墟之中拖了出來。
刀聖前輩躺在廢墟旁,他看著戰鬥神殿的斷壁殘垣,深邃的眼眸裏,閃爍出一種複雜的神情。
他向來堅定的一雙眼睛,此時竟浮現出幾分懷疑,大長老半跪在那裏,幾個長老正在他的身邊忙碌,為他療傷。而鮮血,早就在他身下彙聚成了一方血池,巨石造成的傷口,幾乎將他整個背部摧毀,傷口觸目驚心!
大長老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斑白的頭發垂下來,沒有人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與眼神。
“我大限已至,不用浪費精力了。”
刀聖躺在哪裏,他伸出一隻手,抓住了身邊那位準備替自己療傷的長老,蒼白的搖了搖頭。
那長老目露驚駭,不解的看著這位刀聖前輩,但他也已看出,這位靜族的驕傲,已是油盡燈枯,時日不久。
他有些自責,醫者仁心,哪怕他並非是專職治療,可看著令人尊敬的刀聖前輩眼中的生機渙散,他的心裏,亦如刀割:“前輩,我……”
“去吧。”
刀聖笑了笑,眾人這才發現,這張向來嚴肅的臉,笑起來的時候,也是格外的親切。
“你們都走吧,讓我和刀聖前輩再說說話。”
大長老接受了治療,止住了傷勢,稍好一點後,抬了抬手,示意替自己治愈的長老全部退下。
刀聖亦點了點頭,他已看到了自己的末路,又怎會再做糾纏?
眾人無言,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每一個人心中,都仿佛多了幾分傷感與惆悵。
沒有人知道刀聖前輩為什麼會和大長老決出生死,但每一個人,卻都從大長老充滿悲慟的眼睛裏,讀出一種傷心。
沒有人會願意打擾一位油盡燈枯的前輩,與另一位充滿悲傷的大長老談話,長老們紛紛自覺的離開,隻留下了一處安安靜靜的斷壁殘垣,留給了這兩個位高權重的老人。
“為……為什麼……”
刀聖前輩躺在那裏,他已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逐漸無法動彈,他隻能偏過頭來,看向大長老,虛弱的問道:“為什麼還要拚死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