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殺你,除了有這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我已看出你來自哪裏。”
少女又幽幽的歎氣,她的目光雖是看著林軒,卻深邃如同看向遠方。
遠方?哪裏是遠方?那是家鄉。
不是她的家鄉,是蚩尤,是林軒的家鄉!
她儼然已看出,林軒乃是蚩尤家鄉的修士!
這女人是誰?她為什麼要守護早已破碎的東西?她用情至深又是為誰?蚩尤!
林軒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他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佩與可憐。少女的決心與毅力讓人敬佩,少女的決心與毅力同樣讓人可憐!
蚩尤隕落了幾十萬年,她便在此處守護了幾十萬年,世人都知蚩尤已死,她卻隻願守護在離他的心,最近的地方。
這是少女的可憐之處,亦是少女的可怕之處!
因為一個人,如果有這麼大的決心和毅力,那她無論做什麼事,也一定是最頂尖的一批。
愛情是如此,武道亦是如此。有大決心,大毅力,大智慧,她的武道修為,怎會不恐怖?
林軒已感覺到冷汗從額頭上滲出來了,他這一生經曆的凶險,在這少女麵前,仿佛都變成了過家家。
哪怕麵對數百元嬰修士的追殺,哪怕麵對靈龜王的連環絕殺計謀,哪怕麵對邪神降臨的荊無命怒火……林軒也從未感覺到如現在一般的靜。
靜,不是安靜,而是林軒體內的血液,已冷了下來。
就如普通人走在街上,突然天上掉下一塊廣告牌,砸在他的麵前,貼著他的鼻子落下,那一刻,他也一定能感受到,渾身上下血液冰冷的含義。
林軒此時便是這樣,他遭遇強敵,從來都是血液沸騰,無盡的力量湧出,愈戰愈勇。
可這一次,麵對這少女,林軒的血卻冷了下來,隻因他深知,在這方寸之地,已是死局!
天時地利人和,他已一樣都占不到。
天時:中央仙界的天,豈非早已塌了?
地利:這裏乃是在狂蛟腹內,更是在少女的閨房之中!
人和:十個林軒,也比不上一個少女!
林軒甚至感覺到,連毛孔中湧出的汗都已經涼了,這很不尋常,因為隻有死人的身體才是涼的,而死人絕不會流汗。
他難道已是死人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此行來尋找蚩尤之心,是受到了蚩尤大神的指引,你相信嗎?”
林軒深吸一口氣,但他也知道,此刻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他不敢怠慢,卻也不敢衝動。
好在她知道,眼前的少女並非是狂蛟,不通人性,不講道理,所以他還有一線生機。
若果將事情掰開,講明白,闡述厲害,林軒相信,麵前這少女,應該會知道,他所肩負的擔子。
“我相信。”
少女徐徐開口,卻讓林軒一下子哽住,他沒想到,少女的嘴裏竟是這樣的回答。
見林軒愣住,少女竟笑了,她笑起來很好聽,如銀鈴一般。
而少女的回答,更讓林軒的一顆心,深深地沉入了冰窖之中。
比從極之淵深處更冷!
“因為這幾十萬年來,已有十幾人受到了他的指引,前來尋找蚩尤之心。”
已有十幾人受到了蚩尤的指引,前來找蚩尤之心!
可這些人呢?
看到少女的笑靨,林軒頓時明白了。
他忘了一件事,在男人麵前,女人往往有不講道理的特權。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她若不講道理起來,這世上所有的道理,都將會變成沒有道理。
人不在,便是死了。
或許那活死人的武道前輩,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