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邊的時候,我已經看到有一處地方圍了不少的人,劉璐茜又特意出聲囑咐我:“等會說不定警察不會允許拍照,不管怎樣,你盡量多拍些照片,最好是近距離的。不要管其他人在說什麼,也不要害怕,實在害怕也忍著,跑新聞就是這樣,尤其碰到一些凶殺案什麼的。”
我答應下來,心裏卻在想我連惡鬼都見過,比起他們的恐怖和惡心,凶殺案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可很快證明,我還是想得太天真了。
我和劉璐茜好不容易鑽進人群中,已經有人拿著攝像機在那裏拍照,劉璐茜也亮出記者證給警察看,警察沒有阻攔,卻也沒有讓我們進入隔離帶,說是不能破壞現場。
這已經比我們預料中的要好很多。劉璐茜立刻給我使眼色,我連忙端起數碼相機拉了鏡頭拍攝起來。
然而,當我看到那具幾乎已經體無完膚的屍體時,我差點作嘔。
那具女屍的臉被亂糟糟的黃色頭發覆蓋,看不清楚模樣。渾身赤裸浮腫,青紅交錯,有鞭傷,有砍傷,甚至還有被咬過的傷痕,身上的皮膚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左右兩隻手各自缺了幾根手指頭,在鏡頭裏,傷口層次不齊,不像是被用利器砍下的,更多的像是……
咬傷。
這樣我立刻想到了食靈鼠,那種有著綠幽幽眼睛的怪物。我並不知道被食靈鼠咬過吃掉靈魂會有怎樣的表現,但是我卻相信,這一定是食靈鼠幹的。
周圍譴責聲不斷,就連警察都氣急敗壞罵著凶手,如此慘無人道地對待一個女人,姓溫簡直令人發指,槍斃一百次都不夠。
烈日當頭,那具屍體很快地散發出腐臭的味道,我捏住鼻子,看著法醫最終將白布蓋上她的頭頂,終於別過頭,於心不忍。
回去的路上,劉璐茜問我:“照片拍了嗎?”
我點點頭。
她伸出手找我要數碼相機:“給我看看。”
可是漸漸地,劉璐茜皺起了眉頭:“你這拍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讓你挑細節拍,你就給我拍幾張全屍。還有這手是怎麼回事呢?這手……”
劉璐茜突然噤了聲。
我看見司機在聽到“全屍”的時候,特意抬起頭從反視鏡看了我們一眼。
“七月,你看這手指的傷痕,想不想被咬過的?”劉璐茜問我。
我點點頭,挺愧疚的:“我看著傷痕不太對勁,所以才拍下來的。對不起,璐茜姐,我也是第一次跑新聞拍照片,所以沒拍好。”
“算了,也不是那麼差,還是有些能用,下回注意。”劉璐茜又看了看後麵幾張照片,總算滿意了些,這才關閉了數碼相機。
司機聞訊,不由問了一句:“你們是記者啊?”
“是啊。”劉璐茜回了一句。
“我剛剛聽見你們說屍體什麼的,是不是哪裏又發生什麼凶殺案了?唉,最近Z城不太平啊,接二連三死了幾個妙齡少女,作孽哦。”司機感歎道,言語之間也是頗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