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督軍一大清早就醒了。
他是被電話吵醒的。
給他打電話的,是他的侄兒司宇。
“大伯,二嫂她在嶽城要翻天了,她如此枉顧法紀,是壞了您訂下來的根基啊,大伯!”司宇在電話裏氣急敗壞。
司督軍一開始沒聽懂。
“慢慢說!”司督軍低喝,“還沒弄清楚什麼事,你就慌成這樣,成何體統?”
司宇的情緒忙收斂。
哪怕是在電話裏,他也很害怕自己的大伯。
“大伯,是二嫂,她派人把魏市長的小兒子抓了起來,還給他扣上了私購軍火的罪名。”司宇言簡意賅。
司督軍微微擰眉。
顧輕舟不像是辦事糊塗的人。
“.......魏市長的小兒子,他私購軍火了嗎?”司督軍問。
司宇一下子就哽住。
當然是購了,不過量不多,也就購炸毀一輛車的,連橋也炸不掉。
這麼小的分量,就說魏清寒要謀逆,實在太誇張了!
“那都不算炸藥,就是一點做炮仗的。”司宇道。
司督軍的聲音沉了下去:“也就是說,還是私購了!”
司宇膽怯。
“大伯,這點小事.......”
“私購軍火是小事?”司督軍的聲音更加嚴厲,“你阿爸呢?”
這是要跟大人說話。
問題就更加嚴重了。
司宇恨不能抽自己兩個耳光,沒事提什麼軍火!
“不是的,大伯,您聽我解釋。”司宇慌忙道,“都是昨天晚上的事,二嫂在伺機報複。”
他就把昨晚的事,一股腦兒告訴了司督軍。
司督軍聽完,更是怒不可遏:“你是說,軍政府的少夫人辦事,被你阻止了?你是軍政府的什麼人?”
說罷,重重掛了電話。
司宇拿著電話筒,瞠目結舌。
怎麼就這樣了?
大伯什麼時候也如此是非不分了?
很快,司督軍就打電話給二老爺,把他大罵了一頓:“你若是管教不好孩子,我派人去替你教!輕重不分,將來督軍府的事,是不是由他說了算?”
二老爺被罵得半句話也不敢還嘴。
唯唯諾諾應下,掛了電話,二老爺就派人把司宇抓了過來。
不由分說,二老爺這邊的人,把司宇狠狠打了一頓。
“往重裏打,讓他長點記性!”二老爺怒喝。
二太太一句話也不敢勸。
老太太那邊聽聞了,得知司宇跑到顧輕舟麵前指手畫腳,還跟司督軍告狀,他僭越得太過分了,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自己打,下手有輕重,若是司督軍派人回來打,那就難說了。
司宇挨了頓打之後,才徹底明白一個道理:顧輕舟不僅僅是他的嫂子,更是軍政府現在的女主人。
司宇的行為,不是小叔子跟嫂子鬧脾氣,而是損害了軍政府的權威。他質疑顧輕舟,就是質疑軍政府。
早起的時候,魏家的下人急忙告訴司宇,司宇昨晚送回去的魏清寒,又被顧輕舟派人抓走了。
司宇氣不打一處,就想著司督軍能治顧輕舟,殊不知自己太過於愚蠢,犯到了司督軍的忌諱。
“你這麼大人了,要知道分寸!”二太太也嚴厲警告司宇,“別說她是軍政府的少夫人,就算她隻是你嫂子,你幫著外人對付自己嫂子?”
二太太還念著顧輕舟救回了司駿,又念著顧輕舟往日的好,對司宇也是失望透頂了。
司宇挨了頓打,還四麵楚歌,一時間心灰意冷,也恨起魏清寒來:“都是他,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尷尬了!”
想到這裏,司宇就覺得,還是和魏清寒斷交比較劃算,再也不敢亂蹚渾水了。
司督軍打了侄兒,也給顧輕舟打了電話。
“......你委屈了,公事公辦吧!魏lin從前是我的親信,這些年他越發有了主見,我也是知道的。”司督軍道,“再說了,他兒子犯事,魏lin那個做老子的也是同罪。”
顧輕舟笑道:“阿爸,這是誰驚動了你?”
司督軍笑笑。
顧輕舟就把昨天的事,一遍遍捋清楚給司督軍聽。
魏清寒想要害死顧輕舟,用心險惡。
顧輕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對付他,結果被司宇搗亂。
“魏清寒把炸藥綁在我車上,這是要炸死我的,而且他還想綁架我。”顧輕舟道,“他安排了兩個計劃對付我,所以我先讓他們自相殘殺。此事被三弟阻止了。
我前思後想,魏清寒放炸藥在我車上的事,的確可以加重他的罪名,但是我也要被卷入流言zhong,索性隱去了這一段,隻告他私下購買軍火的罪名。”
司督軍聽了,略微頷首。
他一瞬間想了很多。
市長魏lin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