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五分鍾,確定一切塵埃落定,秦九娘對無言道:“我們走。”

無言抱起了顧輕舟。

他這次走得比較慢,因顧輕舟不能受到顛簸,和秦九娘淌過一條不深的小河,到了對岸。

他們沿著小路,幾乎是不知疲倦往下走。

突然,顧輕舟問秦九娘:“你聞到燒焦的味道了嗎?”

顧輕舟的衣裳是著過火的,一直都有焦味。

秦九娘道:“嗯。”

“你摸一下我的頭發。”顧輕舟說。

秦九娘果然伸手一摸,發現顧輕舟的頭發短了很多,下半截頭發全焦了。

“燒了一半。”秦九娘道。

顧輕舟了然。

他們到了大路旁邊,就停在土坡下麵,看著官道。

這麼晚了,官道上沒有行人,如果有車子經過,多半是出城有急事的,尋找顧輕舟或者查看起火的人諸多。

秦九娘和無言默默等待著。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司行霈的汽車。

無言朝天開了一槍。

三槍過後,顧輕舟聽到了刹車聲,有副官厲喝:“誰?”

“司太太在這裏。”無言高聲回應。

顧輕舟回到家,收拾好了一切時,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她肋骨處被固定,小腿處也打了石膏,其他地方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

司行霈一直默默跟在軍醫後麵,不看她,不跟她說話。

他大概是擔心到了極致,生出了滿肚子的委屈和氣憤。

直到收拾妥當,司行霈才問:“做幹淨了嗎?”

“嗯,無言和秦九娘的刀工厲害,他們一個人兩隻手可以用十把小刀,一刀斃命,幾乎沒有發生打鬥。”顧輕舟道。

司行霈沒答話,眼神略微動了下。

顧輕舟似心虛般,繼續道:“我們將他們扔到了大火裏了,秦九娘和無言的武器也收回來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司行霈突然伸手。

他攬過了她的後頸,將她的腦袋固定住,唇湊過來親吻了她。

他貼得很緊,親吻得很用力。

顧輕舟幾乎窒息。

這個吻很漫長,一開始的窒息,到逐漸輕柔的貼著,司行霈的氣息縈繞著她。

顧輕舟沒有推開他。

良久之後,司行霈才鬆開,輕輕捏她的臉:“你嚇死了我!”

顧輕舟道:“我也不是有意的,今天事出突然,我自己是猜測的。”

“你都沒嚐試過秦九娘和無言的本事,就敢把命交給他們?萬一他們失手了呢?”司行霈又道。

顧輕舟順著他的話,乖巧聽話甚至有點諂媚:“是我考慮不周。”

司行霈似過了一場大劫,現在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並不是真的很生氣。

顧輕舟說著話,突然把自己的頭發撩撥到了胸前。

她的頭發原本很長,幾乎要到腰下了,如今短了半截,燒得長長短短的,亂七八糟。

她失笑,對司行霈說:“原本打算要剪頭發的,現在好了,不剪也得剪了。”

司行霈也抓起一把,一邊看一邊啼笑皆非。

“剪了吧,剪個披肩的頭發,以後再慢慢養。”司行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