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對高橋荀的回來,有點興趣。

短短幾個月,軍校不可能念完的。

“......我父親寫信給他的朋友,不想我一個人留在日本念軍校。我父親是有名的軍火專家,他的朋友很多。

前些日子,有位在軍部的叔叔找到了我,說我父親托他將我送回太原府,正好平野夫人要在太原府出資建個軍工廠。

軍部需要人來處理此事,就任命我為小小管事的人,跟著平野夫人一塊兒回來了。等我的閱曆夠了,再回軍部報備。”高橋荀道。

顧輕舟了然。

他的回來,跟平野夫人這次回來有關。

當然,他不是日本方麵的負責人,他仍是混在其中打醬油。

顧輕舟還以為,父親都能狠心教導兒子。

可高橋荀剛剛上進不過數月,他父親就把他拉回來,顧輕舟道:“你父親很溺愛你。”

若不是太過於溺愛,高橋荀也不至於如此的紈絝了。

高橋荀道:“我們沒有家人,隻有父子相依為命,他從小將我帶在身邊。”

“你父親也還年輕,可以再娶的。”顧輕舟道,“老來有個伴,沒什麼不好。”

“他癡心於研究,三十來歲時多少姻緣湊上門,他都拒絕了。如今四十歲末,快要五十的人了,更是絕了念頭。”高橋荀道。

顧輕舟點點頭,又道:“他這樣溺愛你,不好。”

同時又道,“你自己的立場也不夠穩。念軍校是好事,能有個前途。這樣半途而廢,將來哪怕是到了軍部,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前途難料。”

高橋荀擺擺手:“你又不是我母親,別說這些。”

顧輕舟說這些,無非是在激怒他,讓他一走了之。

她已經知曉了自己想要的,而她不想繼續和他談,因為談下去就要說到程渝。

顧輕舟是幫親不幫理的人,她是支持程渝的。

高橋荀和程渝之間的矛盾,顧輕舟不會偏袒高橋,她不願意說實話,也不願意撒謊,左右為難。

她喝了一口湯。

一番拖延後,高橋荀的問題還是來了。

“程渝她......她離婚了嗎?”高橋荀問。

顧輕舟道:“已經離了。”

高橋荀先是一喜。

他和程渝在一起時,程渝尚未離婚,隻是和她丈夫分居了數年。

“那她訂婚了嗎?”高橋荀又問,說最後幾個字時,聲線略微收緊,頗有些緊張的樣子。

顧輕舟道:“沒有。”

高橋荀慢慢舒了口氣。

他不看顧輕舟,隻是擺弄自己麵前的筷子,聲音很輕:“她提到過我嗎?”

顧輕舟道:“你何不自己去問她?”

高橋荀躊躇,把筷子的頭慢慢比齊,手在筷著上緩緩摩挲。

他不回答顧輕舟的問題,隻是又問:“她身邊跟著的,和她是多深的關係?”

顧輕舟道:“這個我不便妄議。他們的關係,你瞧見了,心中是有數的。”

高橋荀就不再言語了。

他倒酒喝了一杯。

“我送你回家。”放下酒杯,他說道。

這是想去看看程渝。

顧輕舟還沒吃飽,也順從了他的話。

回到顧輕舟那邊時,程渝不在,房門緊鎖,傭人說程小姐去跳舞廳了,晚上不回來吃飯。

高橋荀就坐在客廳等著。

顧輕舟沒理會他,叫傭人準備飯菜,她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