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愷回家,身上的酒味已經散去了大半,還是能聞到一些的。
顏棋遠遠來接他。
“大嫂來了,祖父很生氣。”顏棋跟他打小報告,然後又往他身上嗅了嗅,很嫌棄,“你身上還有酒味。要不,先去我那裏噴一點香水?”
顏愷推開了她。
他直接去了主客廳。
不止是祖父,父母也在。
而陳素商默默坐在下首,低垂著頭,也是萬分歉意的樣子。
顏愷看到她,心再次狠狠疼了下。
他沒有叫人,直接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裏。
徐歧貞笑著打圓場:“愷愷來了。好了,咱們把事情說清楚。素商,你先說吧。”
陳素商搖搖頭:“我沒什麼可說的,能說的,都說完了。”
她到了顏家,告訴祖父說,她想要和顏愷領真正的離婚證。
她隻說:“還沒有滿兩年,是我對不起顏家。祖父,您有什麼吩咐,隻要我能做的,一定會竭盡所能。”
顏老一頭霧水。
他詢問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顏愷又犯渾,陳素商隻說不跟顏愷相關,是她的錯。
“愷愷,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徐歧貞又問。
上個月,他們倆一起來給陳太太祭祀,看得出是頗有情誼的樣子,徐歧貞還以為他們倆會真正在一起。
不成想.......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什麼可說。”顏愷的嗓子被酒精弄得啞了,一說話仍是滿口的酒氣,“當時就答應了素商,你們不要為難她。要打要罵,都衝著我來吧。”
顏老氣壞了:“你做了什麼?你是不是欺負了素商?”
他的目光很銳。
兩個孩子上次來看他,不是這樣的光景。
“沒有,祖父。”陳素商替顏愷解釋,“是我的錯,我愛上了另一個人,想和他結婚。”
顏家眾人一起啞口。
顏愷低垂著頭,手指死死握緊。
氣氛一時間凝滯。
約莫過了五分鍾,顏老打破了沉寂,對顏愷道:“你先帶著素商出去,我們要商量商量。”
顏愷站起身。
他先走了出去,陳素商跟著他。
兩個人走出了客廳,往旁邊的小花廳去。
陳素商問他:“喝酒了?”
“喝了一點。”顏愷道,“昨晚喝的,跟朋友聚聚,沒什麼大事。”
陳素商臉色有點白。
顏愷在花廳的沙發裏坐下,目光落在她臉上,發現她眼底淤積很重,也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素商,我們真的.......要這樣嗎?”顏愷的聲音是嘶啞的,說出來的話,格外傷感,“沒有回轉的餘地嗎?”
陳素商幾乎要崩潰。
她強忍著情緒,話說得很慢:“我心意已決。”
顏愷挺恨自己的。
要是以前對她再好一點,此刻可以咆哮幾句,可以呐喊,甚至可以死皮賴臉求她。
可他又有什麼資格?
在香港的時候,他昏迷了幾天,聽說那幾天出現了大“瘟疫”,他姑姑也說是詛咒。
陳素商遇到了危險的時候,在她身邊,能夠幫助她的,是袁雪堯,而不是顏愷。
她和袁雪堯經曆了風險,確定了自己想要的感情,這是應該的。
顏愷仍是很迷茫。
他默默點了一根煙。
他和陳素商不再交談,靜靜等待著掛鍾滴滴答答的走動。
顏愷一根煙抽完了,傭人過來請他們。
顏老做好了決定。
顏家答應過陳素商,會給她離婚的自由,隻要她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