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火衝衝的話讓我覺得可笑,我是雪陽宮裏的宮女,又不是你家的奴才。
可畢竟也知道跟這些人,是沒有任何相平可說話的。
“是。”我應聲,不亢不卑地答她。
她抬起手,啪地又甩我一巴掌。
左臉是著火般的痛,她高傲地看著我:“本小姐今兒個就替九皇子教你怎麼做一個奴婢,來人啊,給我掌嘴。”
“咳咳。”輕咳聲清清冷冷的,卻是讓侍從沒敢上來。
安琳小姐一跺腳,笑開了顏軟儂地說:“夜鸞哥哥,你回來了。”
“雪陽宮裏的宮女,什麼時候勞煩安琳小姐操心了。”他淡冷地看著。
安琳上前去,笑語地說:“你這個宮女對我不敬來著呢,夜鸞哥哥你向來不管這些事的, 安琳便替你管管了。”
“多事。”他不留情麵地說。
安琳抓上了他的右手,他痛得一擰眉,身邊的賀平一手將安琳格開,鳳夜鸞嫌惡地說:“離本王遠點。”
“夜鸞哥哥。”她咬著唇,像是萬分委屈一樣。
鳳夜鸞卻是個冰冷無情的主:“以後本王雪陽宮裏的人,不勞你大小姐操心,打狗也得看主人,蘇婉,走。”
掉頭就走,我跟了上去。
從後廊往前廊走,放緩的腳步似在等我。
“蘇婉,你意欲為何?”他忽然問。
我一怔,咬著唇想啊想,還是沒有想明白,無解地一笑:“沒有什麼。”
“將雪陽宮裏所有的地,都給本王抹幹淨。”
一時風,一時雨,高高在上的九皇子,總是讓我猜不透。
裏裏外外擦個幹淨,渾身讓汗水給濡了個濕透,在後廊上癱住著仰頭吹風。
幽幽的竹林如此的清涼,如此算不算是安逸一些了。
做粗活,做這些髒活不怕,再卑微再苦,也要活下去,那些可怕的日子應該不會再來。
九皇子雖然無情,可我想他也不是一個冷血的人。
若不然就會任安琳小姐處罰我了,這安琳小姐略有聽聞,可是我不太熟,我在雪陽宮裏一天也隻是寥寥那麼幾句話。
天天像是影子一樣,默默地做事,默默地看著自已的影子。
也不再在竹林裏住,而是在雪陽宮裏的一間房,應該和九皇子不遠,戲是做給別人的。
七月,靜悄悄地過去,安靜像是歲月一下靜寂了下來,若不是繁花搖影,竹音清幽,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動過。
九皇子也再沒有來找過我作什麼事,每天將地抹淨,就是我要做的事。
轉眼間八月,三個皇子各封了王爺。
八月初八,日頭高高地就開始刺人,別的地方開始進行著封王的儀式,我和所有的宮女都一起在觀花園裏忙活著,抬桌子,擺果子,糕點。一會兒這裏將會有宴會,敬事處的公公催著在一邊叫:“快些,快些。”
汗濕了一身,沒敢多遲半分,一邊和我抬桌子的宮女臉都憋紅了:“好重啊。”
我抬高了一點,讓她可以輕一些。
“蘇婉。”她輕聲地叫我的名字。
我朝她一笑:“什麼事?”
“其實你挺好說話的。”她笑笑,甚是可愛:“不過在雪陽宮裏九皇子管得嚴,奴婢私下裏也不敢怎麼說話,我叫馮華珠。”
“馮姐姐。”我輕喚一聲。
她就開心地笑:“九皇子最忌雪陽宮裏的人說是非了,不過你也是很安靜的一個人,上次昊將軍那事,那些人還問我來著,說九皇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一怔,她又笑:“我看不像,九皇子要是喜歡一個人,何必天天讓她做這麼多的粗重活呢。”
何來的喜歡,不過是利用罷了。
放下了桌子,一個公公又指使我們去端東西,這倒是輕鬆些,活兒也忙得差不多了。
和馮姐姐一起去敬事宮裏的端來東西,往觀花園走,那湖上綠意濃嫣,幽香陣陣,紅的白的蓮花競相開放,除了宮女,還看到一個素衣的婦人正在賞荷,十分的安靜,身邊跟著二個侍女,就靜靜地看著。
“蘇婉,她是夏夫人,安琳小姐的娘。”
還真是年輕啊,不過看上去卻是無比的柔弱一般,安琳小姐雖然漂亮,可卻是性格囂張而飛揚的。
“夏夫人身體不好呢,不喜歡吵鬧,你知道嗎?鳳凰王朝最尊貴的二個家族,一個就是昊將軍,還有就是夏家。”
“馮姐姐,到了。”我輕聲地提醒她。
流火如毒,宮裏的妃子,宮外的王孫貴族夫人小姐,畢都喜歡在樹蔭下,那三個被封的王爺讓人圍著,錦繡如花,鶯聲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