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杯籌交錯(1 / 2)

而是一個溫厚的男聲:“紅淚痣。”

回頭,一個長得幾分儒雅中年男子正扶著一臉驚訝和激動的夏夫人,也是一臉的震驚。

“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他連連說了二句。

可是我不太明白,看著有人過來,行了個禮端著盤子下去。

心裏,卻是微微有些亂的。

也像今晚的宴會,這些熱鬧越是折騰,其實就會越是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逐靜冷靜了下來,我嘲弄地自語:“梨雪,你想什麼呢,梨雪,你隻有一個爹爹,姓蘇。”

火光那般依舊,杯籌交錯,鬢香華衣美人,醇酒公子年少的公子們,眼裏卻是如此的沉靜。

在燈籠照不到的地方,漆黑如墨,肆意地笑弄著宮裏的人。

問這麼多,她是想問什麼呢,我姓蘇,我是蘇梨雪,隻是蘇梨雪。

不是晴好的天氣,細雨伴風吹入廊裏,剛擦幹淨的木廊,又染上了些許的雨珠兒。

汗濕了發,貼在臉頰之上是如此的難受,抬起頭來用袖子擦擦汗,努力地將這些木地板抹得個光滑如新。

事兒單調,可也要做到最好,一旦讓人說什麼,必也離懲罰不遠的了。

灰色的長袍在木廊處翻飛,我抬頭一看,竟然是夏大人。

“夏大人。”我趕緊行禮,閃在一側。

他走過來,蹲下身在我的麵前,就那麼靜靜地看著。

我淡然地問:“夏大人有什麼吩咐?”

“蘇婉,你是抱養的。”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我笑:“夏大人想說什麼呢?”

我連抱養也不如呢,我是撿來的。

他和藹地看著我,眼神變得迷離而又遙遠:“我給你講個故事,蘇婉,十六年前碧玉城裏戰亂,一個夫人身懷六甲,臨產之時更是一刻不能留下,可是戰忙逃亂,如何能顧得及剛生下來的孩子,匆匆用外衣包了讓人帶著逃出碧玉城,可所托之人無處可尋,孩子這一別,再也沒有找到。我夫人日思夜想,從來沒有放棄找過孩子,可卻別無消息。我夫婦並非真的要拋棄那孩子,隻是當時身不由已,如若孩子在身邊,必遭滅亡。”

我靜靜地聽著,他是簡略跟我說說一些事。

聽完了,心裏猶是平靜。

“蘇婉。”他輕聲地說:“你就是我們失蹤的孩子,我們夏家唯一的血脈,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應該就是你,你手腕上是你娘用香輕灼的,就是怕戰亂失去你,你耳後有一顆紅痣,你姓夏。”

我拿著抹布站起來,淡然地說:“夏大人,我想你找錯人了,我姓蘇,蘇婉。”

“孩子,我們從未盡為人父母的責任,可是沒有一天放棄過尋找你,對不起,孩子……。”

我打斷他:“對不起夏大人,奴婢還有事忙,不便奉陪,奴婢先告退。”

一聲對不起,就可以讓我回到你們的身邊嗎?

十五年來,我一直認為是我爹娘拋棄我的,其實何嚐又不是。

對不起,我並不想叫你們爹娘。

我蘇梨雪隻是一個卑賤的下人而已,怎能高攀你們富貴之家。

“他說什麼?”九王爺站在轉彎的地方,冷然地問我一句。

我朝他笑:“夏大人隻是跟奴婢說了一個故事,九王爺。”

他漂亮的眸子裏,寫著不相信。

可是他倒也不會問東問西的,隻是轉回頭:“擦完了就進來,將本王爺的書房給擦個幹淨。”

“是,九王爺。”

他的書房,十分的幹淨,書香味甚是濃,薰爐裏的香,也是淡淡的味道十分好聞。

他桌上擺著書,用左手翻著,右手提筆寫些什麼,也是微微顫抖的。

我踮著腳尖兒往上去抹上麵的灰塵,那上麵擺著花瓶,倒影著迷糊的九王爺麵孔,正在看我。可當我去洗抹布的時候,他卻是看書,看得如此的認真。

九王爺大概還在懷疑我吧,想了想,我跟他說:“夏大人說我是他丟棄的孩子。”

“哦。”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眼角眉處,竟然帶著輕鬆。

抬首望著窗外的風雨,他眨幾下眸子,唇角微揚居然在笑,五官也柔軟得像是春天的風。

酷夏如火,曬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夏夫人再次出現在雪陽宮裏,是正式和九王爺提過的,夏夫人說我是她失去十五年的孩子。

九王爺領著我走進一間房裏,熱汗薰紅了我的臉,一身衣服因為幹活而汗濕,貼在身上不太是舒服。

夏夫人看到我進來,臉上浮上了欣喜的笑意。

“梨雪。”她輕喚我的名字。

我淡淡一笑:“夏夫人,奴婢是蘇婉。”

“梨雪,這是你爹蘇大人的信,已經交待了一切,梨雪,你就是我失去十五年的孩子,娘的親生骨肉,我們夏家唯一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