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沒有,老爺和夫人昨天早上出門到現在,都不曾回來。”
“這次怎麼這麼久呢?”久得讓我不安。
她也有些擔憂:“是啊小姐,這一次時間可真長,一切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夫人回來和小姐一塊兒離開。”
那得再等等,我捂著心口,那兒跳得十分的生痛。
“小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讓大夫過來看看?”
“突然間真的好痛,我真的好擔心爹娘啊。”
眼皮也在狂跳著,我握緊拳頭,這真是不好的預兆,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匆匆洗過臉就在大門邊等著他們回來,我太不安了,我希望他們能回來。
這一份擔憂,也將我壓在心底下的那份酸痛和苦澀。
大門傳來吵雜的聲音,我欣喜地跳了過去,但卻發現並不是爹娘,而是二個不認識的侍衛,淡色的衣服還帶著斑駁的點紅,像是駭人的血。
守門的大聲地說:“不管你是哪個王爺派來的,夏大人吩咐他不在有,任何人沒有允許不可進去。”
“怎麼了?”我有些心悸地問。
那二個侍衛說:“夏小姐,宮變了。”
我心急地問:“那我爹爹呢?”
“夏小姐,夏老爺昨兒個……去了。”
我笑笑:“你們是八王爺的手下吧,倒是不會說話來著,我爹爹可還好好的。”
天,怎生的一個黑,我笑著軟軟地往地上落去。
醒來的時候在陌生的地方,我靜靜地看著那些所不熟悉的東西,淚靜靜地流了出來。
致使我不相信,可是他們沒有必要拿這樣的事來騙我。再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會告訴我,宮變了,兵變了,政變了,天變了。
我刻是他走的時候,還微笑地囑咐我,還是那樣的溫暖。
“小姐,你醒了。”還是那個說話溫柔如輕歌的女子。她看我靜靜地流著淚也輕聲地說:“小姐別傷心,八王爺會保護好小姐的,宮裏一出事,馬上就派人去將小姐接出來。”
爹爹,可親可敬慈和的爹爹,他說他是我們娘倆的天,叫我怎生去接受你不在的事實,擺在眼前,卻又是如此的血淋淋。
我將臉埋在手心裏,咬著唇痛著哭著。
“夏小姐別哭,八王爺說夏小姐醒來,一定要告訴夏小姐一件事,夏大人臨終之前最後的願望,就是希望夏小姐不要為他哭,希望夏小姐可以開心地活下去,活下去。”
淚,怎生能忍得住,撕心裂肺的痛無聲地漫延著。
幸福快樂才這麼一點點,怎麼就收回去了。如果早知道,我寧願當初少倔強一點點,多陪著他們多孝順他們一點。時間,怎生都不等等我,我痛啊,爹爹,我難過啊,娘。
可不可以都當成惡夢,可不可以這隻是一個玩笑,可不可以不要給我最大的幸福又殘忍的奪去,可不可以重來,過完年我們就走,不等十五不等元宵不等看煙花不等他的不見不散。
什麼叫開心,我覺得天都塌了下來,所有的都成了黑白烏煙。
如果病可以忘記一切真好,隻是身體越來越差,白天裏靜靜的,夜裏的時候在黑暗裏一個人流著淚。
這期間八王爺並沒有來看過我,就是交待侍女好好地照顧著,也是病得迷迷糊糊的昏昏沉沉的,不管開什麼藥一吃就吐。
開春了總是多雨下,夜半聽著雨沙沙作響,我靜靜地聽著雨聲,半分沒有睡意。
半夜裏冷意猶傷人,不過炕鋪卻是暖和得緊的。
我這是心傷了,而不是真的病,所以八王爺的人也並沒有總是請大夫來給我看。
聽到雜音,比雨聲要來得更大一點,就像是雨打在傘上一樣。
門輕響:“梨雪,是我。”
是八王爺的聲音,聲落他就推門進來了,一身衣服和頭發上都沾上了濃濃的濕冷之氣,卻還朝我淡然地一笑:“本不想打憂你,看到你坐著沒睡就過來看看,梨雪,你瘦了。”
我眼神落在窗上那淡淡的倒影,燭火照得我像是竹竿人兒一樣。
“梨雪,我這段時間挺忙的,抽空兒來看你也是半夜,看到你這麼瘦成這樣真是慚愧。”
我靜靜地聽著,怎生的慚愧呢。
他幽黑的眸子,也是安然地看著我說:“梨雪,你爹臨走的時候把你交給本王。”
我輕聲地說:“謝謝。”淚就滑了下來了。
他上前來舉起手擦我的淚:“梨雪別再哭了,要把身體養好,還要照顧你娘。”
我仰頭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他微笑地點點頭:“是的,我不騙你,你要養好身體,到時照顧你娘。”
“好。”我使勁地點頭。
他伸手揉揉我的發:“可真惹人心痛,梨雪你是一個懂事的人,現在很多事正是焦心之際,可千萬要保重,過些日子我得了空再來看你,希望那時你好了,我接你進宮看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