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產品十分優質,但是原料供應不上,生產沒法跟上,於是周轉不靈了。
生產不出產品,甚至出現了許多工人發不出工資的情況。
林有福三年的訂單的訂金自然是收不到任何成品了。
雖然林有福不是惟一一個針織廠的債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最大的一個了,壓了他三年的貨,廠長都有些不好意思見他了。
廠長是一個在計劃經濟中活了大半輩子的中年男人,不明白為什麼這世界上的規則說變就變。
突然某天自己生產出來的毛衣沒有人要了,明明還是一樣的款式和顏色,又好看又保暖,好好的令人稱羨的廠子說幹不下去就幹不下去了。
這種集體產業吸納的基本都是當地居民作為工人,也就是說都是廠長的街坊鄰居。
自來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夕之間卻都沒了工作,失去了經濟來源。
他現在也是愁得飯都吃不下,嘴裏全是急出來的燎泡。
林秋聽完林有福的話就明白了,看來計劃經濟轉型的陣痛期開始了。
一直到兩千年左右會有很多集體企業紛紛倒在經濟改革的浪潮中,他們在安逸的環境中適應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不用關注市場、不用擔心銷量,競爭?不存在的。
所以剛暴露在市場經濟的競爭下,他們就成為被時代浪潮第一批拍死在沙灘上的炮灰。
林秋瞧了瞧自己的二哥,知道他是動了啥心思,可又覺得並不一定行得通,在舉棋不定。
“哥你是不是想出錢買下針織廠的顏料配方和技術?”
驚訝於妹妹的聰敏,林有福雙目放光的看者林秋。
“你覺得如何,反正我和廠長談過了,恢複生產恐怕很難,而且現在他們工資都發不出,訂金隻怕也是退不出來。我琢磨著不如把顏料配方和技術拿到手,廠長也答應了,你覺得呢?”
林秋沉吟了會,搖了搖頭。
“我覺得不好。”
她望著二哥,堅定的說。
“我們不僅要技術和配方,把熟練工都請過來,如果廠裏的設備和場地能夠賣或者出租,我們也都收下!”
林有福也搖頭。
“我們的訂金不夠買下這麼多東西,如果照你說的,我們得再往裏麵填一筆……”
這會似乎明白林秋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林有福震驚的看著妹妹,她淡定的朝自己點點頭。
“嗯,出錢買下來。”
最終是要走向這一步,現在是最合適的時機。
林有福躊躇了一會,仿佛自己內心有什麼被點燃了一般,深深的看了林秋一眼,說道。
“那我明天去廠裏和廠長談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第二天林秋便和他二哥一大早就出門了。
針織廠位於城郊,果然是已經停止生產了,沒有什麼人,偌大的廠房靜悄悄的,調好的燃料、原料都隨意散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