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秋安撫性地點點頭,將目光轉向村民們,清清嗓子道:“‘死亡村’的村民們,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你們的命都是我沐之秋救回來的,該如何處置當由我沐之秋說了算。現在你們不聽上官先生的勸阻闖到這裏,已讓我大為惱火,倘若再有一個人敢往前跨一步,沐之秋便下令格殺勿論!”

上官雲清的目光刷地一下移到了沐之秋的臉上,淡定如他,此時都像不認識一般看著沐之秋。

深吸一口氣,沐之秋又說:“自古民不與官鬥,我沐之秋的話或許你們可以不信,但靖王爺蕭逸和八皇子蕭良在此,誰敢貿然行事,無異於逼宮謀反,你們當靖王爺和八皇子真的不敢殺你們嗎?”

蕭良看看沐之秋,再看看蕭逸,暗自交代虎賁軍做好防備,一旦有村民暴動,立即鎮壓。

其實沐之秋哪裏懂靜安王朝的法令,不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在古時候的皇權社會裏,最嚴重的犯罪,應該就是謀逆了,所以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去,應該能把村民暴躁的情緒震住。

果然,騷動的局麵立刻得到了改善。村民們所認識的沐之秋什麼時候都會笑眯眯地和人說話,那樣的沐之秋是親柔淡定暖如朝陽的,他們何時見過這般滿臉凶光如地獄修羅般的沐之秋?一時間都愣怔在原地反應不過來,場麵也安靜了下來。

蕭逸眉頭微皺,他看人向來能將人連皮帶骨都看得清清楚楚,唯獨身邊的這個小女人,說話做事總是出乎他的意料。方才沐之秋還嫌他手段強硬,此時竟表現得比他還要狠,她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麼藥?

不過,隻有她的女人才有如此強悍的震懾力,連八弟和虎賁軍都能被她唬住。

局麵微有僵持,不多久,卻見人群中顫巍巍地走出一位被人攙扶著的老人來,不但穿了隔離衣,還蒙著麵紗。

沐之秋一眼便認出她是月月的奶奶,麵上的殺氣不由隱去一些,但脊背卻挺得比先前更直。

“秋丫頭!”月月奶奶走至距沐之秋五步處停下,衝沐之秋伸出雙手,她哭泣道:“奶奶這條命是秋丫頭給的,秋丫頭何時想拿回去都無妨,奶奶一句怨言都不會有。‘死亡村’的村民們都將秋丫頭當做天上的神仙來愛戴,秋丫頭便是叫我們都去死,我們也不會有一個人反對。可是今日,奶奶想問問秋丫頭,你為何要掘我們的祖墳,還在此焚燒我們老祖宗的屍首?難道秋丫頭不怕遭天打雷劈嗎?奶奶雖然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掘墳焚屍曆來為律法所不容,今日我們若不來阻止,死後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所以,秋丫頭,你不要怪奶奶,也不要怪我們‘死亡村’的村民,這屍首燒不得啊!”

說著話,月月奶奶便和月月跪下了,登時,她們身後的村民們稀裏嘩啦全都跪下高呼道:“沐神醫?你將我等的祖先焚屍滅跡,是會遭天打雷劈的呀!”

沐之秋的眉心跳了兩下,可不是自己太急功近利,連上官雲清都來不及給村民們解釋才會造成這樣的誤會嗎?村民們竟以為她掘了他們的祖墳,將屍骨全都運到葬崗子焚燒來了。這樣的誤會要是不在第一時間解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連她也意料不到。要知道,自古以來民心不可違,老百姓要是暴動造反,天皇老子也得讓步。

猛地提起一口氣,沐之秋朗聲道:“‘死亡村’的村民們,我沐之秋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村東窪地的祖墳確實是我央求靖王爺挖開的。但我那麼做,不是想害大家,而是想為大家造福啊!你們前幾日也看到了,那塊哇地開始滲水,已有被淹趨勢,本來好好的風水寶地,眼見著就要變成凶地,難道你們想讓自己的老祖先們沉屍湖底永不見天日嗎?那樣,隻怕要不了多久,‘死亡村’便會真的變成死亡村,就算你們都不怕死,難道也不怕百年之後得不到老祖宗的庇護,將來到了陰曹地府也落得個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