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今日來也是和你們共商之秋的事,為何要讓之秋出去?她一直都……”
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蕭逸打斷:“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八弟是忘了嗎?她一個口無遮攔的小女子,頭發長見識短,如何能商議大事?我朝自古以來便有後宮女子不得幹政之說,難道到了本王的靖王府就要反了天去?秋兒要辦的事情今日已在丞相府辦完,至於靖王府的事情,就不必秋兒在此操心聒噪了!”
很顯然,蕭逸最後那句話是對著沐之秋說的,可是蕭良卻一下子就聽懂了他隱在話裏的深意,蕭良縮在廣袖下的雙手猛地握緊了。
三哥他,原來如此!
沐之秋盯著蕭逸足足看了三十秒,很好!將近二百天的焦不離孟朝夕相處,她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這個男人了,以為真的可以把這個男人當成一輩子的知己,以為他可以和上官雲清那樣,永遠做她的堅強後盾。現在才知道,竟是她太抬舉他了。他不但還是那個麵部肌肉僵死男,心原來也和臉一樣硬,將來,他也會是個真正的暴君。
唇角一挑,她輕笑起來:“如此說來,當真是民女自作多情了。靖王爺的話民女懂了,也罷,既然靖王爺不屑於同民女說話,民女便不做叨擾了。”
轉眸,看向蕭良,眼底竟滑過一絲委屈,“蕭良?你可有時間聽我聒噪?”
蕭良心中一痛,身子前傾道:“之秋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之間怎能如此見外?你想說什麼我都會洗耳恭聽的。”
“那便好,相約不如偶遇,靖王爺不屑與我浪費時間,你可願與我借一步說話?”
“願意!”蕭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我……”
剛說了個“我”字,蕭逸便冷聲接口:“八弟和本王一樣沒空陪你浪費時間,秋兒若是實在無聊,便讓青影給你備些酒水去花園中賞月吧!”
嗬嗬!賞月?十一月份,大冬天的,誰有那麼好的閑情逸致坐在院子裏喝著冷酒賞月?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也隻有蕭逸才說得出來吧?
沐之秋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惆悵,都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偏偏這個蕭逸是最特殊的一隻怪鳥,他自己不喜歡不想要的,也不許其他人靠近,就和當初那般無情地將她送去“死亡村”,之後卻又在康寧宮據理力爭她的拒婚一樣。
“算了!”搖搖頭,她鎮定地站起來,將衣服上的皺褶扯平,衝蕭逸行了個標準的大禮,淡然道:“既然這樣,就此別過,沐之秋告辭!”
這樣的行禮還是沐之秋那次進宮專門觀察了妃嬪公主們給太後行禮學來的,對於她來說這樣行禮是穿越以來的頭一回,但她做得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即將所有的禮數都涵蓋進去,還表現的傲然超卓,一下子就拉開了自己和蕭逸蕭良之間的距離。蕭逸手中的茶杯一晃,杯中的茶水便溢出來濺在了手背上,但他絲毫沒有察覺到燙,隻是掩飾性地低下頭趕緊喝了一口水。
蕭良心口劇痛,他自幼跟隨在蕭逸身邊,蕭逸情緒上的變化沐之秋看不出來,他豈能看不出來?而沐之秋,她雖鎮定得滴水不漏,但那眸子裏,點點滴滴都是委屈。
隻要留心觀察,誰都能看出來他二人之間湧動著的情誼吧?尤其是三哥,明明對她的寵愛已經到了無邊的地步,卻還要裝出這幅冷若冰霜的樣子,三哥想要幹什麼?
其實以之秋的聰慧,豈能看不出來三哥是故意的?隻是,智者如之秋,居然也會有當局者迷的時候。三哥,那個冷漠到殘忍的三哥,果真如同二哥和九弟所說,不但早已對她動情,還愛她已經病若膏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