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是吧!”一直冷眼旁觀的蕭逸騰地站起來,拉過沐之秋便將上官雲清拖了起來,動作粗暴無禮。抬手就將端著的熱茶灌進上官雲清嘴裏,咬牙切齒道:“唔!本王來給你喂茶,省得你總是折騰秋兒!”
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子是病貓?簡直是豈有此理!
蕭逸一直在忍,就因為秋兒方才的那番話,他便強忍著上官雲清的無理取鬧。他先前甚至還覺得上官雲清可憐,為了不刺激他硬是壓抑了三天沒有碰秋兒一下,哪想到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這上官雲清當真好手段,明明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赤裸裸的挑釁,偏偏麵對秋兒時,他就擺出一副弱不禁風、溫柔如水的嘴臉。一個大男人虛偽到令人發指,讓他如何能忍?也隻有秋兒這個傻女人才瞧不出來上官雲清在打什麼算盤,還真心實意地將上官雲清當成知己。
現在的上官雲清明明就是在裝病,他是在示威,故意讓秋兒心疼他,故意讓秋兒圍著他團團轉,故意用這麼齷齪的法子來打壓他。
蘭之君子、冰清玉潔的上官先生居然是這樣一個無恥之徒,虧他曾經還欽佩過他、欣賞過他。這麼可惡的人,就該直接用茶燙死!
“蕭逸!你幹什麼?”尖叫著撲上前搶下蕭逸手中的茶碗,沐之秋氣得頭發都要冒煙。
感情她方才懷柔了半天竟是對牛彈琴,這個該死的麵部肌肉僵死男根本就是鐵石心腸,簡直是小人得誌。她對他好,他倒是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居然這般對雲清,居然這般折騰重病中的雲清。她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嗎,才會信了他?
上官雲清被蕭逸灌得一陣嗆咳,頓時感到天旋地轉,才說了一句:“之秋!你不要怪蕭逸!”便暈了過去。隻是,他的唇角卻帶著一絲得逞的勝利微笑。
夜裏,上官雲清開始發燒,沐之秋衣不解帶地在他身邊守了一夜。上官雲清雖然隨身攜帶了許多藥材,沐之秋又對他實施了針灸治療,但效果甚微。醫者從來救人不救命,上官雲清乃是相思成疾,倘若他自己不能敞開心扉,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蕭逸一個人坐在馬車角落裏生悶氣,他知道自己這次有點衝動,做得過了些,但,上官雲清眼睛裏那般明顯的挑釁和嘲諷,怎麼讓他咽下這口氣?
他有些沮喪,這次海上遇險,他和秋兒經曆了那麼多生死,他們都不離不棄地緊抱成團,怎地才一回到靜安王朝就變成了這樣?難道,就因為一個上官雲清,秋兒便要和自己生分嗎?
他已經憋了一整夜沒有和她說話,可這個死女人倔得像頭驢,他不跟她說話,她就不理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這次很明顯她是真的生氣了,蕭逸有點擔心,她不會後悔了吧?
昨晚沐之秋一夜未眠,蕭逸也同樣一夜未眠。今早,他試探性地將隨從送進來的粥遞給她,她竟連碗一起從窗戶上扔了出去、
好吧!他承認他有點恃強淩弱,但上官雲清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好鳥,怎地秋兒就是相信上官雲清而不相信他呢?
“秋兒?秋兒?”很沒骨氣地輕喚她兩聲,一點點靠過去,聲音裏都是小心翼翼地討好。
沐之秋的臉色鐵青,像沒聽見一般。
好吧,小心翼翼的討好行不通,那就用纏的吧!她不是最怕他死皮賴臉的糾纏麼?
伸手就去摟她,“寶貝兒!為夫……”
“誰是你的寶貝兒?你是誰的為夫?咱們又沒有成婚,別整日為夫為夫地掛在嘴邊,沒得把我的名聲搞壞了,以後想嫁人都嫁不出去!”
蕭逸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又跳。他並不是個擅長說情話的人,每次喚她一聲寶貝兒,他的心都會軟得一塌糊塗,他是真的把她當做手心裏的寶貝,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便是她再惱他,再生氣,她也不該說出這麼傷人絕情的話。難不成經曆了這麼多,他不過一時衝動情緒失控,她便要將他所有的好全都抹殺嗎?
“你把這話再說一遍!”
冰冷的聲音,帶著無邊的怒意和肅殺,蕭逸的手掌緊緊收起,泛白的骨節被捏得喀拉拉直響。
“大丈夫能屈能伸,像你這種小雞肚腸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我愛!”抬頭,認真地看向他,沐之秋道:“蕭逸!我昨晚想過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靖王爺,以後還要做皇上,你橫行霸道慣了,所以你可以這樣對雲清,將來也能草芥人命。但我是個賤命,我過不了榮華富貴的日子……”
猛地打斷她:“你反悔了?”
“對!我反悔了!”幹脆利索地回答,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就為了上官雲清?”
她不答,轉過頭去繼續照料上官雲清,再也不看他。
不是為了雲清,怎麼可能是為了雲清?別說她此時是在說氣話,就算她真的決定要和他分手,她也不會用上官雲清來當擋箭牌。
“你打算怎麼做?上官雲清恢複以後,你嫁給他?”蕭逸的嗓子已然沙啞,聲音裏再也沒有趾高氣昂的傲慢,滿滿的都是痛楚和不甘。
沐之秋合上眼睛,不能心軟,這廝身上的臭毛病太多,繼續任由他這般下去,他下回是不是會直接殺了雲清?一個上官雲清就讓他變得喪心病狂,要是以後她多交幾個朋友,他是不是要將她的朋友全都殺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