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再坦蕩淡然的女人,也喜歡聽別人對自己的讚美。沐之秋人未到聲先至的讚美,已讓香香公主的怒氣消了幾分,眼下再這般大肆褒讚,香香公主麵上不由一紅,垂下頭道:“不過是靖王爺鄙棄之人,靖王妃不必這般。”
香香公主本來就與沐之秋長得有幾分相似,但卻不像沐之秋這般冷清,她如同冉冉升起的太陽,明豔開朗,朝氣蓬勃。這樣的女子雖缺少了些端莊和大氣,但卻真實可愛得叫人心疼。此時,看著她粉麵含羞,卻又籠著點點憂愁,沐之秋的心頭一蕩,竟有些看癡了。
男人看美男看癡的太多,女人看美男看癡的倒也有之,但女人看女人能看癡了的,這靜安王朝隻怕沐之秋還是第一人。
香香公主說完半響沒聽見她回應,頗為好奇地揚眸看她,卻瞧見她一雙灼灼的目光正含笑看著自己,眸中滿滿的都是讚歎和豔慕。
霎時間,香香公主對沐之秋的好感又多了幾分,俏臉兒愈發紅了,輕聲問:“表姐怎地這般看著我?”
沐之秋回過神來頓時失笑,“妹妹?你終於肯承認我這個姐姐了嗎?”
“我這個人不太善於溜須拍馬,但美與醜,好與壞我還是能分清楚的。香香妹妹,你確實是姐姐這十八年來見過的最美、最可愛的女子。若姐姐是個男子,此生,定要娶你為妻!”
沐之秋說的這些話都是有感而發,並沒有想那麼多,聽到香香公主的耳朵裏又羞又急,卻異常舒坦,不由嗔怪道:“姐姐今日來,難道就是為了打趣妹妹麼?若是如此,妹妹就將姐姐攆出去,免得姐姐在這裏瞧著妹妹犯花癡,被靖王爺知曉了怪罪妹妹。”
“嗬嗬!”沐之秋笑著上前拉住她的手,仔細端詳她,許久,才輕聲問:“姐姐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來,隻想問問你,除了蕭逸,難道我靜安王朝的其他大好男兒,妹妹一個也看不上嗎?”
香香公主想了想,道:“我在褚國時常聽人說靜安王朝‘南有蕭逸,北有上官’,那上官雲清我沒見過,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神仙人物,想必不在靖王爺之下,此番來到靜安王朝,瞧著王公大臣中也不乏青年才俊,但,最優秀的,卻還是當屬靖王爺!”
“然!”沐之秋點頭,“蕭逸確實很優秀,但這世上的好男兒卻並非他一個,姐姐今日倒是來給妹妹保媒的。若妹妹不嫌棄,姐姐便說上一說,但若妹妹無心,隻癡戀蕭逸,那就全當姐姐今日沒有來過。”
“姐姐?”香香公主愣住。
“咱們做女子的不同於男人壯誌淩雲心懷天下,女人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找一個一心一意疼愛自己的夫君。蕭逸雖好,但他眼中隻有我,對其他女子而言,他絕非一個好夫君,若是硬嫁給他卻要獨守空房老死一死,妹妹你可受得了?”
香香公主吃了一驚。
沐之秋衝她點點頭,表情認真,沒有一絲玩笑,“你大概也聽說過了,蕭逸素來有冷麵王爺之稱,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外人隻傳他品行高潔,但其實,他看不上眼的人,會覺得他是魔鬼。兩年前,姐姐還是丞相府那個被眾人排擠膽小懦弱的嫡長女,蕭逸與我已有婚約,但旁人欺辱我時,他非但不會施以援手,還會落井下石想致我於死地。若不是後來我屢建奇功,又有上官雲清相助,想讓他動心亦是不可能的。”
香香公主麵上一窒,道:“其實,我來之前哥哥已經勸過我了,但我總抱些僥幸,如今見到姐姐,才知自己當真是個井底之蛙。”
“妹妹無需妄自菲薄,牡丹固然大氣,但蓮花卻也清雋。靜安王朝的好男兒雖不止都生於他蕭家,但你貴為一國公主,當有皇子相配才不辱沒,若蕭氏男兒中沒有翹楚之輩,姐姐今日也絕不會來此誤你姻緣,但這個好男兒既已出現了,姐姐也不想你錯過。方才那首詩是九皇子蕭楠誇讚妹妹的,姐姐不過是來帶個話而已。”
“蕭楠?”香香公主的臉騰地紅到了耳根,柳眉卻已豎起。
不待她開口,沐之秋又道:“姐姐知道妹妹要說什麼,妹妹可曾聽說過歡喜冤家?當初姐姐和蕭楠亦是死對頭,蕭楠甚至罵姐姐是不知廉恥的淫娃蕩婦。可如今,他拜我為師,擯棄前嫌,一心一意地信賴我、崇拜我,已經是京城有名的神探。便是前兩次肅清混入靜安王朝的倭人奸細,也是他以雷霆萬鈞之勢消滅的。可見,靖王爺那等不愛說話的男子未必個個麵冷心熱,九皇子這樣麵惡毒舌的男子也未必都像表麵的這般讓人討厭!”
想到那晚金殿比試最後蕭楠臨走時的那番話,香香公主的心裏竟有股說不出的感覺,一顆心卻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見她不語,沐之秋笑笑,“我並沒有強迫你嫁給蕭楠,姐姐隻想告訴你,這世上的好男兒多得是,但身為女子,要做的是選擇那個最適合自己,最疼愛自己,也最懂得欣賞自己的那一個。這就好比買鞋,外人看起來再華美的鞋子,倘若穿在腳上不舒服,便不是最好的,隻有最舒適的鞋,才是真正屬於你的。”